贺岚又想起了程冬的话,这是一场战争,要先打赢战争。
当我遇到的人不在道德的底线上,我又何必对他遵守道德。拿上枪,对准他指向我的枪口。
方红林一刀刺了过来,贺岚躲开后,抓住他的手,和他抢夺弹簧|刀。
“贺岚,你要小心。”余大英喊着,往前慢慢地挪,想要挪到王伟那里,可是力不从心。
严大志已经把脸缩到邢大妈的肩窝里了,邢大妈从昏迷中醒来,虚弱地和丁香脸并着脸,对发生的一切胆战心惊,祈祷着各路神仙。
方红林的身手很好,刀没有被夺下,还成功地划了贺岚腰部一刀。贺岚被迫退后几步,感觉血是冰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她抄起椅子和酒瓶朝方红林砸去。方红林下意识去挡,手顿时变得麻木。在他分神的时候,贺岚再次抢夺他的刀。他们如同困兽,艰难地想要咬上对方的致命处。终于,贺岚冒着双手被割的危险将刀刃转向方红林,刺进了他的心脏。
贺岚想起了成暮阳,她反而不害怕了。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在血泊中闭上了眼睛。
第39章
*
贺岚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的,她听说在医生和警察赶来之前,王伟已经断了气,警察找到了工厂里的丧尸,丧尸骨瘦如柴,之后自然是被人道销毁了。
余大英他们都没事,只被检测到身体里有镇定剂成分,被安排好好睡了一觉。余大英一直陪在贺岚身边,而在贺岚休养的这段日子里,丁香、严大志和邢大妈却从没出现在医院里。
余大英抱怨,“这群家伙,你救了他们,他们也不来看看你。”
“没关系,说不定被吓着了,还没缓过神来。”
此时,丁香被警察找到,被要求再做一次笔录。原来的住宅房被封锁了,丁香搬到另一栋楼和父母、弟弟同住。
客厅里,两个警察摊开了笔记本,“我们想请丁香小姐把那天的经过再说一遍。”
丁香沉默了一会,才说:“那天方红林先生来找大家求和,说他在工厂里培养了一个丧尸,因此噩梦不断,痛哭流涕地请求大家帮帮他。所以,大家说好吃完饭后,就陪着方红林去警察局。后来贺岚女士殷勤地给大家倒酒,我们事先也没通知她严大叔过生日,哪知菜摆好的时候,她带着酒和蛋糕上门来了。所有人都喝了她的酒,就她说自己看了医生不能喝酒。当时大家也没怀疑,哪知喝完后,四肢无力东倒西歪,她把所有人移到客厅的空旷处,先杀了王伟,我吓得大叫,她怕我的叫声引来外面的人,就拿着刀划向我的脖子。这时候,方先生偷偷给自己注射了肾上激素,然后跟贺岚殊死搏斗,他们两败俱伤,都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指认贺岚,反而说给你们造成伤害的是方红林?”
“我的女儿都吓坏了,因为那个女人还活着,她不敢说是她,她怕被报复。”丁母抱住丁香,流着眼泪说,“现在我们相信警察的力量,相信你们是正义的,会抓住那个女人,判她死刑,这样我的女儿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生活了。”
警察没有理睬丁母的话,坚持询问丁香。丁香说得和她母亲也是一个意思,怕被报复。
“为什么方红林身上会藏着肾上激素?”
“这个我不知道,或许他有什么病吧,需要随时带着它。”
“那你认为贺岚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杀你们?”
“我觉得她有狂躁症,比如她无缘无故打了严大叔一顿。”这是邢大妈告诉她的,为了串供。说到这里,丁香想起了那似乎是发生在严大志偷看她洗澡的时候,从那之后严大志再也没做出出格的举动,丁香这下子明白过来。可,那又怎么样。她的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伤疤,那道疤永远地留在了身上,她继续说:“比如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一包药品,药品上还沾着血,她威胁我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比如她因为品格问题被经济中心赶了出来……邢大妈和我都觉得贺岚是个阴郁、暴躁的人,不敢和她说话,她大概不满我们的态度,才想杀我们解愤。”
“那么余大英是贺岚的朋友,为什么贺岚也让他喝酒呢?”
“你都说他们是朋友了,说不定他们是要逢场作戏呢,她让余大英喝酒是为了取信我们。”
“那么我们再问一遍,你现在所说的能够确保它是真实的吗?”
丁香露出坚定的眼神,“当然是真的,我保证。”这些话她都演练了很多遍,连她自己都信了。
警察问完话,对丁家所有人点了点头,退出了房屋。这些口供现在是与严氏夫妇的一致,他们也问了严氏夫妇很多遍,严氏夫妇一开始就说杀人的是贺岚,之后再也不曾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