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呦呦看着床上肌肤越发蜡黄的妈妈,内心复杂,她们这一行原本就是窥探天机,行走天地之间的知命人,也有自已的规矩,占卜算卦不算亲长,不算自已,加上她有心回避,所以从来不敢对妈妈占卜。
“我去问问妈妈的主治医师,看看肝源有没有着落。”
看着白呦呦落荒而逃的背影,白爸爸坐在床边深情的给白妈妈擦拭着手,“你把呦呦教育的很优秀,她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傍晚,白呦呦被爸爸催促着回家,毕竟医院离家里还是有点远的,他又担心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忙赶她回家。
下了公交车,沿着路边的林荫小道走回家时,突然有个不确定的声音在背后喊了自已;
“姐姐”
白呦呦站定回头,看着怯生生站在面前的小姑娘,有些惊讶,“欣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欣然是白呦呦三叔的女儿,她的小堂妹,十七岁,性格内向,话不多,所以白呦呦十分好奇自已这个堂妹怎么会突然找到这里。
白欣然欲言又止,还穿着她们学校的校服,原本一头好看的长发现在变成了蘑菇头,低着头局促不安的搓着自已的双手。
白呦呦看她面色忧虑,即便不专门看相,也知道她遇到难事了,自已这个堂妹就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可惜太柔弱了,随便谁都可以欺负她。
走过去接过她的书包,大喇喇的背在了自已的肩上,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在学校被欺负了?”
白欣然摇了摇头;
“奶奶又骂你了?”
先点点头,又快速的摇了摇头。
白呦呦了然,她们这个奶奶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对自已和三叔家的女儿十分嫌弃,但是对二叔家的堂弟疼的那恨不得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以前自已是有爷爷看重,所以比堂妹受的罪少点,自从爷爷突然离世以后,家里就成了奶奶的一言堂,对于爸爸动辄打骂,三叔一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二婶生了堂弟,在家里可是大功臣,奶奶恨不得让自已家和三叔家一同供养二叔家,如果不是因为妈妈得了病,奶奶不愿拿钱,又担心晦气,把他们一家三口赶了出去,自已估计境遇跟欣然差不多。
万幸爷爷明确说过铺子要留给白呦呦,家里也没有人懂这行,不然没了铺子这门生计,怕是她们家会穷的连老鼠来了都要哭一场。
第29章 不良情绪
现在住的房子也是他们被赶出来之后爸爸原来的战友便宜租给他们的,简单老旧的两室一厅;
回到家里,看着她的样子,白呦呦就知道她还没吃饭,拿起手机给她点了一个外卖,等待的时间,她坐在白欣然面前;
“说吧,姐姐听着!”
白欣然此刻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她安心放松的地方,看着堂姐那澄澈的双眼,终于是忍不住捂住自已的双眼哭了起来。
白呦呦没有打断她,任由她痛快的哭一场,等她哭完之后,才递给她纸巾,看着她顶着一双核桃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已,白呦呦也是心疼;
“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白欣然讶异一瞬,点了点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垂着脑袋。
“奶奶说,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女孩子读大学没用,满十八岁就让我爸给我找个有钱的人嫁了,多收点彩礼给二哥攒着,等他大学毕业后就给他买房子。”
白呦呦挑眉,这确实是她们奶奶能做的出来的事,“你爸什么态度?”
说起自已的爸爸,白欣然更难过了,“我爸爸向来就怕奶奶,连带着我妈妈在家里也没有任何话语权,经常被二婶欺负。”
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原本她有两条长长的辫子,印象中就是那种文静漂亮的女孩子,现在剪的不伦不类的蘑菇头,让人惋惜,“你的辫子也是奶奶弄得?”
提起自已的辫子,白欣然就想到了那黑暗的一天,红肿不堪的眼睛又开始掉眼泪;
“奶奶说,长发浪费水和洗发水,洗起来也麻烦,趁着我睡觉的时候,直接用她的那把大剪子剪了我的辫子,姐姐,我真的受不了了,怎么办呀?”
她的惊惶无助那么清晰,白呦呦得内心也平静不下来,欣然长的漂亮,或者说,她们家的孩子长的都很不错,所以老太太这才把主意打到孙女头上。
“你今天来我这里,跟谁说了吗?”
“没有,放了学我就按照大伯当初留给我爸爸的地址找了过来,我不想回去,太可怕了。”
“你跟三婶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在我这里,如果奶奶问起,让三婶就说高考前安排了集训,备战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