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好,那女人只是来杂物间找东西。
那个女人似乎很不耐烦,在工具箱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脚踢上去,结果自己踢疼了。她在原地抓了几下头发,从貂皮大衣里拿出手机,关上了杂物间的门。
现在,她只要往前走五步就能看到我。
她的声音里有一股歇斯底里。
“小鬼(也称古曼童)根本没问题!为什么那小崽子还没死啊!”
电话那边传来声音,应该是在安慰她。她又跺了两下脚,“那他签字没有?!”
“他为什么不签!是不是你暴露了!你不是说他很信任你的吗?那我们拿什么跟解xx交代?!”
她越说越激动,手在头上乱挠,眼睛里冒出血丝,真有几分女鬼的样子。等她手拿下来,我看见她手心里一把头发。
她跟对面吵完,挂了电话,把身边一个装钉子的盒子一把扫落在地,然后蹲下,把头埋在腿间。过了会儿,她打通了另一个电话,态度一百八十度反转,声音甜腻柔软,就是表情没跟着变过来,像是随时会冲去跟电话对面骂街。
“解家的,能否再预支一点钱,我老公手指都遭人砍了,这样也不好做事呀。”
“对对,我们都是按您的方法做的,吴邪现在已经有变化了,他工作都开始力不从心了。”
之后她们开始谈条件,为了好讲话,女人开了免提,我瞠目结舌地听,她巧嘴滑舌地讲。
“你放心用,解雨臣就是我们这样弄死的,不留任何痕迹,”对面不耐烦,“事后你表现好一点,你和他离婚我们给你出力。”
女人显然拿到了意外之喜,也就不再多说,挂了电话,袅袅婷婷地进了屋子,也没有关后门。
我等了一分钟,直到脚步声消失,才站起来,上下试了试手里刚拿到的柴刀。
如果她刚才再往我这边来点就好了。这柴刀已经锈了,特别慢,我起码得在她脑袋上砍十多刀才能毙命。
正好工具齐全,我在这里杀了她,然后躲到浴室里,等他老公回来,我可以在他开灯前把他老婆的头滚出去,在他愣神的功夫里给他们夫妻来个燕双飞,埋到后院假山后面。
恐惧这种东西,来源于未知。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不知道能不能赢,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因而会有恐惧。
而当未知这一条件被打破,发现了源头,一种人会松一口气然后赶紧远离,还有一种人会将恐惧燃烧为熊熊怒火,将源头斩断。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斩断,但我这辈子,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想要杀人的欲望,在那一刻我没有思考任何后果,就像所有即将犯案的杀人犯一样,两条贱命在我眼里突然形同蝼蚁,像案板上的鱼,剩下的问题只有如何料理。哪怕他们变成鬼来找我,我也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在我握着柴刀进屋的一瞬,背部发冷,停顿了我的动作。
“小花。。。?”我朝后面看了一眼。后院的灯下什么都没有。
这一停顿,我的脑袋便如被泼了一盆冷水。
对啊,我的目的不是杀人。我不是来进监狱的,我不能把自己的命赔给这种人,一定有更好的方法,我得做好完全的准备。
退一万步,至少得做的更隐秘一些。
冷汗出了一层,我想起自己该做的事情,把鞋套手套都套上,湿纸巾擦干净柴刀刀把,拿着继续走。风水格局我不懂,但我知道背阳方向,那边有一个地下室,表叔家的孩子去年过年被我怂恿,要进去玩,被表叔骂了一顿。
一环套一环,连环套。
那女人拿了些东西就出门了,该是要去吴家老宅。爷爷在天之灵,不知能不能镇死她。
她走了后,我就大胆了许多,反正谁也不知道我来过这里,举起柴刀对着锁就砍,砍得我脑袋发热,铁链不多时就弯曲断裂。
走进去,我摸索着开了小灯,光线不亮,但足以照亮这个地下室。
一种熟悉的森冷没过身体,还有一股化学药剂的味道。整个地下室空荡荡的,空气滞涩,有一股奇怪的霉味,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而在地下室的尽头,一个诡异的,类似神坛的东西映入眼帘。
而神坛下面,放着一碗熟白米,摸着才出锅没多久,竖插着一双筷子。
我握紧柴刀缓缓靠近,把这个东西拍照给墨镜。
我又趴在地上看了看,桌案下有一块地板和周围地板的干净程度不太一样。要是换在两天前,我很大概率会忽视这一点。我用手指敲了敲,下面是空的,便用柴刀插进缝隙里使劲把地砖撬开。
一股寒意,自地板下涌来,仿佛有实体一般笼罩在周围。我不敢再慢,战术笔往下照,发现是一个缸。缸上没有盖子,我再照,身形一滞,差点向后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