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应对突发事件?”
“我想没有什么突发事件会如此不识趣地出现在这个时候。在欢庆的节日里,女士,我们更应该关注那些快乐的事情。”
“您说得没错,我听说许多商家联名组成了游街的队伍,他们还会在店外发放免费的纪念品,您看,这是一场格外盛大的节日,您对此有什么表示吗?”
所罗门先生沉着地道:“女士,您问到了点子上。要知道,平日里我手下的部门很少会真正参与到节日的欢乐里去,节日是人们自发庆祝的时刻,我又何必干涉他们的快乐,不过,这场妖灵节对于昔日乡来说意义非凡,我的表现自然也就不一样。”
“意义非凡?”
“您不知道吗,这次的妖灵节,较之往年更加盛大,因为妖精乡的传说更盛的同时,已经有人声称在街上看到过妖精。人们认为,那是妖精从森林和湖泊中走出来,庇佑人们的缘故。”
我心头一跳,不可自抑地想到了红月下的街道,怪诞的歌声,以及梦游般的人群。我没有说话,低下头静静注视了笔记本,过一会儿抬起头时,看见乡长先生依旧神色沉着,仿佛无所察觉。
“妖精的传说一直存在于这里,难道往年没有人见过妖精吗?”
所罗门先生摇了摇头,“大概是往年的氛围没有这么热烈,关注妖精的人也没有那么多吧。”
“那说明您的治理卓有成效,人们有空闲去关注别的事情了。”我含笑说道。
所罗门微微挑了一下唇角,“我接受您的恭维,女士。”
一时间,我们之间沉默下来。所罗门先生好整以暇坐在那里,威严古板的样子无懈可击,我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击破他这伪装的外壳的机会。我心里的想法纷涌无绪,我想问他妖精会怎样对待人类,想知道这位领导昔日乡的先生如何看待非凡,但理智告诉我,这并不是好的时机。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所罗门先生轻轻抬了抬手,说了一声抱歉,没有起身,随手拿起放在桌边的手机接通。
电话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人声,所罗门先生如同大理石雕像那般坐在那里,时而轻轻嗯了一声,时而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他平静却斩钉截铁地说道:“妖精闹不出大事情,非凡也不会。”
很快,他通完了电话,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我再度望过去时,应上的是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正在犹豫是否张口询问他“非凡”是什么意思,却听见他悠悠说道:“女士,何必隐瞒你的目的,你既然通过伯特利找到我,说明事情非同小可,那么,我又岂能不知你早已涉入非凡?”
我一时心虚到哑口无言。想想从落座开始的询问,只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够坦诚,但所罗门先生选择这个时候揭破窗户纸,是否是因为刚才的电话提到了什么?
“冒昧问一句,方才与您通话的是——”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他听说你在我这里了。”所罗门先生不以为意地说道。“他提到了命运被污染的事情。”
这件事我问过图铎他们,也依稀记得听他们讨论过,具体的过程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他们最后提到了命运会因为污染的泛滥而发生变化,虽然我也不知道污染从何而来,又为什么会成为妖精的力量,但是想到妖灵节临近,妖精即将活跃的事,我心里就一阵接着一阵地不适。
所罗门先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女士,您很在意他的电话吗?”
我摇了摇头,示意并非如此,“很抱歉向您隐瞒了我知晓非凡这件事。”
所罗门先生不以为意地靠上靠背椅,“我宽恕,女士,若非如此,我不会展示任何与非凡有关的词。”
我心想,他果然是一位传言中无比傲慢的先生。这种傲慢与图铎那种自我中心的傲慢似乎又有所不同,是一种视野上的目无下尘。
“这件事我听说过,妖灵节即将到来,听说,妖精们带来的污染会使得规则场变得紊乱?”
“是有这样的事情。”
“妖精的力量就是污染,它们反常地大量出现,会不会因此破坏掉规则场?”
所罗门先生自信地笑了起来,“女士,您多虑了,这种事情绝无可能发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击毁我的规则场。”
“包括被污染的命运?”
“包括被污染的命运,甚至妖精本身,再大量的妖精潮也无法击穿规则场,昔日乡必定安然无恙。”他斩钉截铁地说。
在这位威严的先生一再的强调之下,我的慌张逐渐平静下来,只是心中那隐隐的不安依旧没有消除,我却不知该再问些什么,只得笑着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事情上。毕竟除了非凡的事情,我还有一份新闻稿件需要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