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先生自信地点头,又矜持道:“谢谢,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西蒙妮一下坐起来,边说着:“喜欢的话就送给你”,边掏眼睛。
“停!”伯特利按住她的手,在西蒙妮迷茫的表情中叹气道,“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他忍不住叹气,对于道德感非常强的伯特利而言,单独和西蒙妮相处真的压力很大。这孩子总是把自己摆在奉献者的位置,迫不及待要为伯特利做事,几乎是毫无原则地对他好。
明明在图铎帝国的时候还比较正常,天天和阿蒙、安提柯一起调皮捣蛋,偶尔还拉着他一起。
结果到了比邻星上,西蒙妮要么就把自己当孩子,对伯特利尽情地哭闹耍赖;要么就想把伯特利当崽一样宠,让伯特利时不时怀疑人生。
西蒙妮完全没向他解释被她寄生代表什么,伯特利也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当成最最喜欢的“半个”叨叨鲁,尽心尽力地在养。
他还在感叹自己原本希望西蒙妮去找阿蒙之后变得正常一点,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变化。同时,他又拉不下脸对这个心理年龄很小的朋友说:“恶作剧可以带我一个,别总把我当家长或孩子。”
(某位在墓里仰卧起坐的黑皇帝:我冤啊,说的都是大实话!)
“好吧。”西蒙妮觉得是时候把三位一体喷人很厉害的群友找回来了,以往举着喇叭,在星空外播放祂们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辱骂外神的实时记录,招摇过市,是多么风光的一件事啊!
她说走就走,决心要从月亮上的两个旧日手里找回场子,临走前偷偷摸摸把一根触手种到土里。等伯特利发现后,这根嫩绿的触手朝他摇了摇,然后飞快地钻进红壤里,四面八方开始传来伯特利自己的声音:
“我当然相信阿蒙……祂会是很好的‘诡秘之主’。”
“!!!”
伯特利从头红到脚,身上每一条星之虫都蜷缩着打滚,他捂着脸,不顾优雅,咬牙切齿地喊:“行星吞噬者,你给我出来!”
鬼鬼祟祟的触手从比邻星的另一面延申过来,不知从何处吐出故作无辜的声音:“伯特利,怎么了?叫我有什么事吗?”
努力想维持优雅的大贵族还低着头,虚空黑的长发倾泄着流淌,遮住他因羞耻泛红的脸,他几近哀嚎地呻吟:
“快!关!掉!不许再放了!”
行星吞噬者和分身一样一肚子坏水,祂早知道会发生什么,劝道:“阿蒙只是因为听到你的赞美太高兴了,所以才让‘我们’多放几遍。你知道,阿蒙们和‘我们’都很喜欢你。”
“我当然知道大家都很喜欢我……”伟大的万门之门先是赞同地点头,旋即反应过来,又把脸埋进长发中。如果可以,他更希望把自己埋进完全听不到这直接回荡在他意识中的声音的地方。
身经百战,早就识破各种套路的伯特利·亚伯拉罕公爵大人马上就挣脱了糖衣炮弹,严肃强调道:“那也不行,就算喜欢也不能迫害我!”
“听不到,信号不好,明天见,拜拜。”
触手飞速溜走,不知道躲在哪里看伯特利的热闹,被自己的赞美声包围的门先生开始强烈思念霍纳奇斯山脉上的安提柯。
安提柯在的时候多好!祂大大咧咧地插进阿蒙和西蒙妮之间,有效分散祂俩的注意力;还总是拉着看似不情不愿的伯特利一起去反坑阿蒙,事后又从不甩锅,把仇恨全部吸引走。
门先生恨不得现在就找到那被隐秘藏起来的小镇,摇醒一睡千年的半个“愚者”。
……
一只想搞点钱的蓝色短毛猫落在斯坦顿家附近的墙沿上,在煤气灯的朦胧光芒下,自然轻盈地蹿向不远处的凸肚窗。
些许雨珠沾湿它干净的皮毛,让它看上去有些可怜,不过这只猫觉得没什么,它不怕水。
“猫咪?”
底下传来柔软的女声,短毛猫想着,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晚上10点还出来,等会去看看。
现在他还有正事,他朝凸出的墙体一跃而起,敏捷地跳到……
被拦在半空的黄眼睛猫咪震惊地转头,浑身炸毛,望向在高空中接住它的两只手的主人。
站在空气中的湖绿眼睛女孩朝它笑了笑,无比自然地抱着它贴贴,用连细微毛孔都没有的完美的脸颊蹭着生无可恋的蓝色猫猫,亲昵地说:“克莱恩,你要去做什么?我可以帮忙。”
小猫咪享受的位置和待遇不是两世处男的周明瑞同学可以承受住的,通过血之上将附身短毛猫的克莱恩绷着脸不停催眠自己:我是猫、我是猫、我是猫……
心理建设卓有成效,克莱恩摆正猫脸,用爪子推开西蒙妮,像往常一样毫不尴尬地说:“我找艾辛格·斯坦顿先生拿点钱,不方便用原来的样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