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的帽子对他来说当然非常重要,某个屑保姆观察完人类幼崽迷惑行为一二三,试图在神之子身上试验一把。红天使看着虽然小卷毛被烧焦一截,但还是努力维持微笑,只是目光凶残起来的小男孩,捏着下巴啧啧称奇道:“小乌鸦,我怎么从来没见你哭过?是不是不会?”
神的幼子找来一顶帽子重重地摁在头上,盖住那团凄惨的卷毛,冷酷地想:“梅迪奇你死定了!父亲来了都拦不住!等你死了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哭!”
后来,阿蒙在神弃之地待了一千多年,终于在别人的暗示下发现自己被欺诈了多久,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就摆在他面前。
他略过源堡和帕列斯的消息,先去找了被坑杀成恶灵的梅迪奇。
渎神者收回目光,知道想从西蒙妮那里发现些重要的东西是很难的,她既没有脑子,表情也都是伪装,是货真价实的触手怪。而且,虽然祂们共同见证了帝国盛宴的散场,也有很大的区别。
西蒙妮第一个离开宴席,后来一直在旁围观;但阿蒙是最后一个看见清醒的亚利斯塔,并向他告别的臣子。
从理性的角度思考,阿蒙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大厦将倾,留在那里才是愚蠢的。
不过,“偏执狂”离开之前,阿蒙怀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心思将一枚金币送给了祂,神的幼子对早他一点点出生的“兄长”要去哪里漠不关心。总之,阿蒙要回去,去那片如今风雪交加的、他幼年常待的大陆。
阿蒙从分身那里拿走了雅各珍藏的金币,说服自己金币是无辜的……啧,还是把“雅各”窃取掉比较顺眼。
渎神者认为雅各的存在就是对自己的挑衅,雅各则愤愤不平认为是他先看上当时还是序列二的亚利斯塔的,先来后到是阿蒙排后面。
雅各打不过阿蒙,经常被欺负,就咬牙切齿地和亚利斯塔告状,让亚利斯塔教训阿蒙,一点序列一该有的面子都不要,无耻至极!两条同序列的时之虫本就水火不容,雅各做梦都想把阿蒙赶出图铎帝国,阿蒙则为秘密吃掉雅各精心准备了很多年。
亚利斯塔对祂俩很无语,觉得又不是结婚,有什么不能一起的?血皇帝自信可以全都要,雅各和阿蒙不必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属意伯特利当诡秘之主。
凭!什!么!
伯特利本人就不这么想,他觉得阿蒙和安提柯都很不错,当然可以当诡秘之主。门先生和安提柯计划好一起干掉查拉图,和阿蒙一起去抓帕列斯,至于让伯特利为难的雅各……阿蒙早就秘密取代他了!
阿蒙甚至忍辱负重学到了雅各做点心的手艺,然后投喂每天都要吃东西的亚利斯塔·图铎——作为真神,这种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作为序列一,雅各能不能要点脸?只要雅各三天不跟在亚利斯塔后边,所有人都会觉得他肯定被阿蒙吃了。
阿蒙还偏偏就想在亚利斯塔眼皮子底下吃了他,左右不过多挨暴怒的血皇帝一顿揍,大家都会体贴地装作没看见,照顾其实也有些爱面子的小乌鸦。而阿蒙,渎神者不跟疯子计较,挨揍就挨揍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命运却像梅迪奇一样大笑,对欺诈与恶作剧之神恶作剧。
阿蒙没有挨揍,比那重要得多的事情发生了:雅各的死不过是验证了血皇帝的无能,伯特利被封印却让图铎帝国猛烈地动摇起来,每个人都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安提哥努斯试图让这庞然巨物稳定下来,但反被卷进去。
帝国的崩塌最终变得不可避免,明明当初大家都野心勃勃、意气风发、心照不宣地为即将建成的新帝国举杯。
亚利斯塔……
这个奇怪的“皇帝”对调节臣臣关系很擅长,阿蒙解开只有祂们两个知道的心结后,亚利斯塔还做了回访,一边给祂递蛋糕一边问祂想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人类心智的成熟速度很快,能极速蜕变成高威胁的对手,所以要先下手为强,将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阿蒙完全懂了。
你懂个屁!
亚利斯塔还没被气死一定是因为他有一颗坚强的心脏,而不是他的臣子有多么聪明。血皇帝翻了个白眼,像是看见班上的尖子生突然考了不及格的班主任,难得怀疑起自己的眼光:
明明编织阴谋时这些家伙一个个都高深莫测,看上去非常拿得出手,好像全北大陆的聪明人都聚集在这一个地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就是把秘密交易写在日记里的安提哥努斯,当时也好好地把日记藏起来,从外表完全看不出这条魔狼有什么坏心眼,依旧每天热情地和梅迪奇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