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拽着嬿婉?
进忠在一边儿冷眼瞧着,心里骂得可脏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魏佳茵用天真懵懂、又聪敏好学的姿态拿捏着皇帝,永寿宫一时风头正盛,富察皇后倒没说什么,反叫这小丫头恭敬谦卑的态度哄得挺开心。
总比某些人,天天越俎代庖的好。
可如此一来,翊坤宫便算是彻底被冷落了。
海兰一天三趟的往她的好姐姐那儿跑,也不知在谋划什么,启祥宫倒是难得的安静,似乎阖宫对这位新上位的魏答应,还都在观望。
卫嬿婉在心中盘算着六宫动向,挚棋的手,将黑子落在棋盘,抬眸,看着认真琢磨棋面儿的魏佳茵,莞尔道:“如今你盛宠不倦,已然有些头鸟的意思了,眼下,该如何做?”
魏佳茵用手指盘着玉石棋子,仔细想了想:“拉拢各宫,壮大自身?”
“哟,魏答应怎么学了这么久,还是只能瞧见面儿上那点子东西?”
然。
还未等卫嬿婉给个回应,却瞧春蝉引着进忠进了内殿。
进忠手上捧着个锦盒,显然是来送赏的。
这人也不行礼,将锦盒放下,便端着身段儿,往卫嬿婉身边一站,居高临下睨着两人的这盘棋局,旋即,朝卫嬿婉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下得不错。”
魏佳茵:“……”
就。
挺突然的。
不知为何,她在那一瞬间,突然特别想和进保抱头痛哭一下。
没辙,天天被这对男女闪瞎一双眼睛。
日常夸完卫嬿婉,进忠朝魏佳茵施舍了个眼神:“永寿宫既无背景,又不是拔尖儿的独宠,后宫之中,别人为何要被你拉拢去?”
魏佳茵有点不服气,“啪”的将棋子拍在棋盘上,杠上了:“那进忠公公有什么高见,不如说出来给我和师傅听听呗?”
狗男人,你不是想在我亲亲师傅面前表现吗?
来呀!
我看你能叭叭出什么~
搁哪儿谜语人谁不会啊!
卫嬿婉哪里会察觉不到这俩人之间的火药味,可她实在搞不懂,干什么呀,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怎么你俩还掐上了?
将手交叉叠在身前,进忠轻蔑一笑:“别人能被你拉拢,必是看准了你能有利于他,永寿宫现在是风头无两,可谁知道能顺风顺水到几时呢?人家聪明的,有那工夫和你虚与委蛇,不如把心思花在现成的大树上。”
“说起后宫现成的树,便绕不过长春宫的那位,富察家军功显赫,皇后娘娘儿女双全,又得皇上敬重,而让长春宫忌惮的,甭管你觉得他有没有资格,便都是这后宫中的另一棵树。”
“翊坤宫仗着和皇上墙头马上的青梅情谊,自视甚高,惹了皇后不满还不自知,这两宫,也算是不死不休了。”
话至此,进忠不着痕迹看了眼身旁的卫嬿婉,瞧她竟也双手托着下巴,听得认真,不觉放缓了语气,说得更清楚了些。
“所以啊,咱们现在拉拢不到旁人,便只能仔细盯着这两宫,别让她们一家独大,或是一方突然崩了,得让她们互相成为彼此的牵制。”
“互有牵扯,就会有摩擦,有摩擦,就会留下错处,有错处、便是把柄,而这些把柄……那可都是消耗圣心的好东西。”
“她们消磨圣心,咱们便有机会,将这些消磨下的圣心笼络过来,等时机到了,才是永寿宫该丰满羽翼的时候。”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道理从来都简单,只是常有人不自量力,以为自已是渔翁,却看不清时局,最后做了被连锅端的鹬蚌。
进忠的意思,便是叫魏佳茵先别着急有动作接触六宫,让长春宫和翊坤宫在哪儿此消彼长着,折服隐忍,方得长久。
道理讲完,进忠得意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炫耀一般,还特意往魏佳茵面前伸了伸:“怎么,你缠着嬿婉一个多月了,这些都没想明白?看来有些人啊,这脑子不灵光,再好的师傅也是白搭。”х
夹枪带棍。
十分明显。
卫嬿婉没好气的捶了进忠一下,这可是她徒弟,阴阳怪气什么呢?
魏佳茵也打蛇随棍上,水蛇一样就缠上了卫嬿婉的胳膊,朝进忠笑得无比灿烂。
“多谢进忠公公赐教,行了,皇上的赏赐您也送到了,我就不留您了~明儿个皇上要去甘露寺祈福,我特意求了恩典,让师傅今夜宿在永寿宫教我在宫外的规矩呢~”
言罢,又撒娇一样摇晃着卫嬿婉的手臂,还将脑袋蹭了上去:“师傅,咱们今儿晚上‘睡一张床’呗,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略略略。
有扳指有屁用,我能缠着嬿婉姐,你?
你值夜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