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梓桐也感激道:“阿泠,你说这是什么机缘?他竟然又救了我一次,这么多年了,他又救了我!他人在长安,真的在长安”
见她越说越激动,姜离忙道:“确是巧合极了,你眼下养伤要紧,这会儿时辰尚早,我明日一早回长安,到时我会先把你藏在马车里,你随我回去便好,你且想想有无遗漏之处,如今事情闹大,得为你好好善后。”
虞梓桐闻言忙冷静下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城外的庄子上住着,又打听到了高晖出发的时辰,猜到了他们会在出云岭落脚便一路跟了过来,因不敢跟的太近,晚了半个时辰才上山。若说遗漏,只有客栈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一匹马儿,但那马鞍上并无徽记,他们认不出是哪家的,我身上罩的也严实,应没有别的破绽,明日你把我送去城外庄子上,只说没见过我便好。”
姜离心弦微松,“那好,那你先安心睡会儿,天亮之前带你去马车。”
虞梓桐摇头,又握着姜离的手道:“太痛了,且想到沈公子,我、我更睡不着,阿泠,你怎么会来明华山祈福?今夜若不是你在此,就算有沈公子只怕我也会去半条命,不对,他能把我送来你这里,似乎对我们的关系了如指掌,啊,如此说来,他一定是认得我,也认得你,他一定一直在长安城内,把世家贵族之间都摸透了。”
虞梓桐性情虽莽撞了些,脑子却转得极快,这片刻已想出了一套合理的推测。
姜离心底哭笑不得,解释道:“这寒山寺只供奉药王菩萨,我听说几十年前此地的药王菩萨十分灵验,我母亲的病难医,我便想来此试试。”
虞梓桐明白过来,又感激道:“实在多亏你在这里……”
天亮之后,姜离用了早斋,又添了香火钱方才告辞。
主持带着几位师父目送姜离二人出寺门,刚转过身,怀夕便轻声道:“姑娘,怎么这会儿还没搜过来?”
姜离往西北方向扫了一眼,道:“只怕没功夫过来。”
怀夕瞳底一亮,“难道成了?!”
姜离不做声,待上了马车,长恭马鞭轻扬,直奔山下而去。
待走出二里之地,虞梓桐掀开帘络朝外探看,片刻放下帘络道:“幸好这寺里的僧人不多,不然还真不好躲,这驾车的小厮”
姜离道:“你放心,自我回来他便跟着我,嘴巴很严。”
长恭当初在府中处境并不好,被姜离看中才得了正经差事,后来姜离遇袭,长恭舍命不弃,也足见他诚心相待,值得信任。
虞梓桐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待把我送回庄子上,你立刻回长安,免得此事连累了你。”
姜离沉吟道:“高晖之罪已定,就算遇袭,高氏也不敢闹去御前,但无论高晖是否受伤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有高晖和你表兄的恩怨在前,你这几日定要谨慎。”
虞梓桐颔首,“我明白,我定要置身事外才行,但不知沈公子他们是否走脱。”
姜离道:“若你没有认错人的话,那位沈公子的武艺寻常护卫可留不住。”
虞梓桐摇头,“你有所不知,高氏这几年一直帮着太子谋划,定西侯位高权重也就罢了,高晖的父亲,那位小高大人身边还笼络了不少武林中人,昨夜那二人看起来其貌不扬,可那身手定不是普通武卫。”
如此一说,姜离也担心起来,再想到昨夜沈渡并未出现,一时只怕高氏多有防备真能伤了沈渡,她看向怀夕,便见怀夕也忧心忡忡的,虞梓桐见她二人沉默下来,倒安抚道:“不过昨夜我昏睡之前看到了那二人身法,应该不至于脱不了身。”
姜离苦笑一下,“那也不要担心了,你的伤虽未伤及性命,却也马虎不得。”
虞梓桐嘶声道:“真的好痛,从小到大没这么痛过!那护卫好狠辣的刀法,我到底是花拳绣腿了些。”
她额上痛得薄汗未止,姜离为她拭汗道:“既然知道,怎么敢一个人来冒险?”
虞梓桐无力道:“没办法啊,听说那裴鹤臣都被陛下罚跪了,我父亲的处境更是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哥哥要走科考的路子,便也只能我试试了,我自小习武,比我哥哥还强些,却没料到高氏早有准备。”
姜离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惜,“我待会儿写给方子,你回了庄子自去配药,最近几日伤处不可沾水,伤好些了再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