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崇光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到时候定会像丢垃圾一样将虞筝丢开,甚至还会对虞筝展开诸多报复,而陆沉舟定也无法忍受虞筝对他的算计,依陆沉舟性情,定会将虞筝整治得极惨,极惨。
好戏就要开场了,今夜之后,虞筝定然风光不再,沦为丧家之犬。
秦苒仿佛已经看到那一情景,已觉吐气扬眉,不由将脊背都挺直了些,目望着远处已经中药的虞筝,隔着人海,朝她遥遥地举了一杯酒,噙笑一饮而尽。
虞筝感觉自己不能再待在舞会上了,她浑身的血液像是在燃烧,她的头脑也越发迷乱昏沉,她得赶在自己彻底失去理智前,找个地方藏起来,一个人待着,直到等药效完全过去。
虞筝不知道背后给她下药的人,是要算计她和谁春风一度,但她和谁都不能,无论霍崇光、沈遇或是陆沉舟。
她一直采取的是多线攻略的方式,同时脚踩几条船,并不想把路走绝。在看到胜利的曙光前,她态度小心谨慎,不会和这三人中任意一个发生真正的关系。
喧闹的乐声中,虞筝手撑着桌面站起,强行维持着清醒的神智,急忙离开了舞会。
在离开时,好像有名女侍从要扶她,虞筝刚中了药,怎会相信凑上前来的“好心人”,硬是甩开了女侍从的手,一个人匆匆地往人少的地方跑去。
但那女侍从好像锲而不舍,从后面跟了上来,尾随着她,还拉住了她一条手臂。
虞筝害怕被人带到奇怪的地方去,而后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拼力要甩开那人的手,可她这会儿身体很是难受,头脑昏乱,用力一甩之下,自己差点头昏地跌倒,还是那人赶紧扶抱住了她。
“你怎么了?”是沈遇的声音。
虞筝抬眼看去,见来人是沈遇,而不是之前那个非要扶她去哪儿的女侍从。
“我看见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所以跟过来看看。”
沈遇向虞筝解释他的行为,他说的是实话,只是隐去了他在舞会上,一直悄悄关注着虞筝的一节。
因看见虞筝好像身体不适,沈遇放心不下,就一路跟了过来,而后他见虞筝走路步伐像是醉酒的人,踉踉跄跄,一副随时会摔倒的模样,才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她。
地上是石板路,若是摔了,至少会将腿摔得青肿,而旁边是些大理石雕像,若是虞筝摔倒在这些雕像上,弄不好要头破血流。
沈遇扶抱着虞筝,感觉她这会儿身体烫得像在发烧,而眼神幽亮又迷茫,以为她不仅仅是醉酒,更像是生病了,就关心地问她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去医院怕是来不及了,虞筝这会儿只想尽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被药效灼烧着的她,说话的嗓音都在发颤,“快带我……带我去个没人的……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
符合虞筝所说而又离这儿最近的地点,是校史馆,那里平日就很少有人涉足,今晚学院内正有盛大舞会,几乎所有人都在舞会上,就更没有人在这时候待在冷清的校史馆了。
沈遇就扶着虞筝往校史馆走。霍维尔学院的地皮,是霍家捐献出来的一处庄园,校史馆是由庄园内霍家祖辈曾居住过的别墅改建而来,在夜色里隐在郁郁葱葱的丛林环绕中。
因怕自己把持不住,会扑倒沈遇,而后真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虞筝在来到校史馆外后,强行打起精神,对沈遇道:“我一个人进去待段时间就好了,谢谢你送我过来。”
沈遇当然放心不下,想要跟进去陪伴照顾,然而虞筝很是坚持,到最后她的语气几乎是含着请求了,“就让我一个人在里面待段时间吧,我没事的,真的没事,让我一个人待着,好吗?”
沈遇望着虞筝眼中的请求,只得无奈答应,但他还是觉得虞筝状态不太对,没法真正放心,对虞筝道:“我就在这附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立刻打电话给我好吗?”
虞筝点了点头,再匆匆谢过沈遇后,快步走进了校史馆中,在汹涌药效完全淹没她前,拼力爬着楼梯,一路往这栋建筑的最里最深处走,想寻个最隐秘的房间进去,将门反锁,在里待着。
每走一步,药效都像更加剧烈,将虞筝所剩不多的理智,一分分焚烧殆尽。
到最后,虞筝也不知自己爬到了几楼、走到了哪里,就见眼前走廊尽头有一扇虚掩着的雕花门,就踉跄地跑上前去,将门推开,进去将门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