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菱儿跟她差不多大,记事起,她娘都没背过她。
欠叶家的人情又多了一笔。
曲郎中家备下了佟丽的饭食,,偏她自己觉得欠人太多,怎么都不肯吃。
叶青竹带着袁梅娘俩来时,曲郎中家早饭刚过。
看着姐姐头上一圈厚厚的布,佟文才别提多心疼了。
袁梅唯唯诺诺问叶青竹,佟丽受伤花了多少钱。
她那个意思,家里本来就欠债揭不开锅,也不说跟别家借,更没提让曲郎中赊账。
佟丽本来准备下地穿鞋,听她娘这么问话,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佟文才绷直嘴角扯了下袁梅的袖子。
“村长,我姐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打的?”
叶青竹道:
“被扫帚沟另一个小姑娘伤的。”
佟文才用指甲重力抠着他娘的手,没给袁梅说话的机会。
“对方可愿意赔药钱?”
叶青竹点头道:
“放心吧,诊金和之后一月的药钱他们都赔了。
你家的情况我也知道,弄不到好东西补身子,就让你姐养着,少干活。”
曲郎中原话是最好别让佟丽干活,免得以后落下头痛的病根儿。
佟文才真心实意地谢过叶青竹。
“村长,等我再长大一点,这些人情我会还的。
谢谢!”
袁梅听到佟丽治伤不用自家出银钱,喜出望外的模样。
佟丽要养伤,重活儿就都得她自己干,笑意直接减少了五分。
再听说儿子将来要报答什么的,直接剩下一分笑脸。
“村长可不就得护着我们孤儿寡母的,要不然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你这孩子,真是小瞧人。”
“娘!”
佟丽捂着脑袋喊出声,什么心思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村长,给你添麻烦了。
家里忙就先回吧,我们三口人慢慢走就是。”
袁梅拎不清,好在佟家姐弟俩可救。
“我确实还有事,记着曲郎中交代的。
捡回一条命,别因为大意再丢半条。”
叶青竹走后,袁梅声音大了一点:
“年轻就是不懂事,咋能咒人呢……”
佟丽招手让弟弟扶她一下,用脚尖勾着鞋,抬高了自己穿上。
低头摇头这样的动作,她尽量不做。
“娘去问问,咱家的背篓还在不在。”
没一会儿袁梅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哎呀~蘑菇都烂生蛆了,啧啧啧,造孽哦,可惜了的!”
曲郎中给包了几天的草药,袁梅追问:
“曲郎中啊,不是说给了一个月的药钱吗?”
曲郎中道:
“哦,我这里还差两样草药,今儿就进山一趟。
你们别急,不会断了丫头的药。”
袁梅搓着手道:
“那也别麻烦了,剩下的药我们不吃了,你把药钱照日子退给我呗?”
曲郎中脸上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才好,感情还是自己会错意了!
佟丽死死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佟文才温热的小手扶着姐姐的小臂,冷静道:
“曲郎中,谢谢你救我姐一命。
下个月初一我再来取药。”
姐弟俩留给袁梅一对背影,曲郎中摇摇头,收拾了自己上山采药的工具。
袁梅无奈,只能找地方倒掉烂蘑菇,拿上草药跟在后面。
佟家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就此两个村子的人之间到底还是受到一些影响。
逢集或是赶上一起办事,互相之间总要阴阳怪气几句。
当然叶青竹的坏名声又多了一项,也导致家中弟弟妹妹几个都遭受牵连。
等他们自己得知这些事,人们对叶家兄妹几个的印象,牢固得像地头长出来的酸枣秧,根深且刺多。
精神紧绷一天的柳承,提着自己的篮子离开县衙。
吏员由官选拔,是官员的具体办事之人。
自戴彦璋死后,张汉迅速找人接手了白狼县政务。
开疆拓土者继续披甲上阵,守成维系者也需要当地有识有技之人辅助。
来参加吏员考试的,总共也没几个。
这无疑给新官员制造难题。
读书人不愿意因为这些来历不明的人断送自己前程。
不认字的人又无法协理官员处理日常事务。
毕竟燕北这片地方的读书人,还比不上宁州多。
头一天考察默记律法,刑名这东西,一般百姓接触不到,能全部合格就算不错了。
二十七这天,前半晌数算,主要为选钱谷之职。
后半晌主要是案牍相关事物,誊录文稿,管理档案,造报册薄账目等。
当然能选取出来作为试题的,都是经过筛选可以示人的。
经过连续几日的考核,最优者为县城内一个叫项世博的人,听说家资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