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韩再暖瞪大眼,“你没感受到我也在鼓起巨大勇气吗?”
屈乔笑了出来,点点头,随后也坐直了,看着她,认真道:“我觉得我们是有可能的,只要你愿意。”
“……”韩再暖微微侧头,示意继续。
“就这样。”
“啊?没啦?”
“没了。”
“你管这叫表白?还藏着掖着不肯说第二遍?”
屈乔忽然皱眉:“你转那么一大圈就是为了让我再说一遍这个?”
“我要早知道就这样我……不是,什么叫转一大圈?你难道以为我之前都骗你的?”
“我也不知道,但你要我说我就说,我陪你干的离谱事还少吗?”
“什么?我离谱?我哪有干过离谱的事?!”
“反正说了你也会说你不记得。”
“怎么会!两个礼拜前的我全承认!”
“那你过生日那天说怎么灌不醉我都没法为所欲为你承不承认?”
“我说过这?!”韩再暖目瞪口呆。
屈乔冷笑:“看吧,经典不记得。”
“不是不是,呃,那个我可以承认,我确实喝得有点大,然后我敬酒确实有点居心叵测……这个可以说,我认,我认的!”
“……”屈乔狐疑的看了她一会儿,韩再暖回以坚决的眼神,他无奈,摇摇头,“但是昨天的事就偏偏不记得了。”
“是。”韩再暖一秒气馁。
“那我继续说?”
“来来来。”这次轮到韩再暖给他倒茶,殷勤备至。
“你出去后听我说完,就说,不可能的。”
“哈!?”韩再暖手一抖,茶水撒了一桌,两人连忙抽了纸巾去擦,手忙脚乱。
“对,”屈乔一边擦一边道,“你说,别以为你不知道何俊良的事,然后骂了我一顿,就走了。”
“所以何俊良到底什么事?”这是韩再暖几年来听到这么名字最密集的一天。
屈乔紧皱着眉,盯着她,似乎想确认她有没有装:“就算是失忆,记忆混乱,该知道的总该知道吧,何俊良又不是这两个礼拜的事。”
“可我真不知道啊,这就是我慌的地方呀,我平白无故干了我不记得的事,还知道了我本来不知道的!何俊良到底什么事呀!”
屈乔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到现在才遇到他最难以启齿的话题,他捂着下巴,目光放向远处,显然心中正天人交战。
韩再暖也不急,慢悠悠的吃了两块肉,还新烤上一盘。
“我本来还想,你既然早就知道了,那就没关系了。”屈乔终于开口了,慢慢地道,“但你要我直接跟你说,就……”
韩再暖看他这么为难,有些不忍心,但好奇心又促使她继续等着,她试探道:“何俊良,当时,跟你,好像也没什么利害关系吧?”
“……有。”
“哦。”韩再暖心里惊诧,面上不显,故作镇定道,“所以,是你……举报的他?”
“对。”
“……”这回轮到韩再暖深呼吸了,她在大学这个环境里待了那么多年,其中涉及论文、项目、资金、教职这一类的争斗也见识的不少,可以说鲜少遇到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甚至象牙塔里的斗争,血腥程度不亚于她通过其他职业圈的朋友耳闻目见的,毕竟动辄就心血全无身败名裂,也是因此她从不觉得自己这份工作无足轻重。
有时候她都奇怪为什么屈乔好像从没有做过什么动作,仿佛是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可现在,与其说是惊讶他居然也有参与斗争,倒不如松了口气,好像听到了楼上第二个鞋子落地。
她的沉默让屈乔不安了起来,但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烤着她放上去的那盘肉。
许久,韩再暖消化了这个信息,恢复过来,平静的问:“你不解释什么吗?”
“举报就是举报了,”屈乔道,“没什么可说的。”
“举报内容提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是。”
“那你怎么搞的一副你残害忠良的样子?他做错了就该受惩罚啊。”
“那是因为侵犯到我们了,”屈乔道,“之前没有侵犯到的时候,我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啊这……也是人之常情。”韩再暖倒不觉得自己在强行找补,老话不是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正是这种纵容,报应到了我们身上,”屈乔垂着眼,语气有些冷漠,“如果早点警告他,也不至于在最后关头,脏了我们的手。”
韩再暖听他这话有些寒气森森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她挤出一个笑:“也行吧,有了这一遭,以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所以我之后就再没放任了,你也看到了。”屈乔给韩再暖又放了一盘刚烤好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