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为这。”
方静宁性子清高,更爱待在书房里看书独处,连芦园都不爱把持着,更遑论与人交际。
“责任是责任,可你何必小心翼翼,比你身份高的不见得纡尊降贵主动与你结交,比你身份低的,你更不必小心,既想要真心相交,便从中甄选出与你相合的,日后多与她们相处便是。”
她口中说来皆随意,且许活本是不爱说的性子,如今却每每为她费口舌。
方静宁自责:“我定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许活道:“无妨,与你说话不费脑子。”
方静宁听着不对劲儿,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转,忽地恼羞成怒,顺手便掐上许活的腰,“你取笑我!”
许活身体反应敏捷,迅速起身躲闪。
方静宁反应过来她方才干了什么,红着脸讷讷道:“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怎么能去掐许活呢……
许活并未介意,只是习惯性避免与人接触。
她心中,方静宁是她的妻子,她理所当然当作妻子一样对待,自然不该排斥两人之间的接触。
此时这般,未免方静宁误会,许活便正经地说着不太正经的话,“你不必多言,我早知你有凶悍如虎的一面。”
方静宁的羞愧霎时全消,瞪许活。
她生气时,整个人都格外的鲜活,也不会有太多纷杂的情绪挤在心上脑中。
而两人闹一闹,相处自然而然地更亲近。
方静宁开怀展颜,语气羡慕:“为何你能那般从容?我从未见你畏怯踌躇。”
“三岁前的懵懂小童不算,为了变成今日的许活,是十四年一日不曾懈怠换来的,以你的聪慧灵秀,不需要十四年,每天都有所不同。”
方静宁既是心疼她,又有期待,“果真吗?我也会变得像你一样?”
许活凝神,摇头,“你是独一无二的方静宁,自有方向,无需像我一样。”
方静宁又一次地因为许活的怔住。
“我与大多数人不同,我披荆斩棘也要在男人们中间立着,能立住是我的本事,你同样可以有你所求。”
方静宁思考,她的所求是什么。
许活没打扰她,见她姿势别扭,抬手按在她后颈处,“可是不适?”
“是有些。”
“莫要久坐卧,要常走动。”许活问,“我略懂一二,替你稍按按?”
方静宁怕辛苦她,“并无大碍。”
许活方才一触碰便知道她的身体状况,道:“你与我不必怕麻烦。”
方静宁便迟疑地点了头。
许活一手按在她肩膀上,一手找准位置,按揉起来。
方静宁毫无防备,一下子疼的叫出声:“啊~疼!”
许活道:“揉按开,你便会松快许多。”
手上仍在动作。
方静宁挣扎,“不要……不要了……”
门外,李嬷嬷和婢女骤然听到这娇呼,全都想歪,红脸的红脸,尴尬的尴尬,纷纷退开些。
屋内,许活见方静宁实在受不住,便停了下来。
而方静宁去屏风后瞧了一眼,方才许活按过的地方红成一片。
许活得知后,“……”
她分明收了力,娇娘子与她这粗手粗脚着实不同。
第36章
第二日,方静宁晨起更衣。
李嬷嬷刻意过来瞧,见方静宁肩胛前后皆有红痕,肩颈相连处甚至有颜色偏深红的印子,感叹:“未曾想世子竟也是个猴急的。”
方静宁初时还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待到反应过来,“……”
红晕浮上脸颊,她否认:“我们没有……”
“老奴都懂。”
昨日两人并未在屋里单独待多久,也没有叫水,李嬷嬷自然知道两人并未实际发生什么,否则也太快了些。
李嬷嬷兀自说道:“我就说郎君没有不想的,世子年轻力壮,又洁身自好从未有过通房,整日守着您这么个美娇娘,哪能克制得住?”
方静宁:“……”
她懂得是什么,他们根本清清白白的!
再说,再说许活哪有克制不住……
方静宁红着脸,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干脆不吭声了。
都是许活惹出来的,活该他教人误会!
而李嬷嬷忽然压低了声音,劝道:“万一世子真忍不住,您呐,就半推半就地从了,也不必非要等一年半载,太医不是说了吗,您只要宽宽心,平时注意着保养,不影响什么……”
“……”
方静宁羞窘,急急打断:“嬷嬷莫要再说了。”
“好好好,老奴不说了。”李嬷嬷如此说,又叮嘱了一句,“您要心里有数才是。”
侯府给方静宁请了位太医,认认真真地诊过脉。
她确实身弱不足,但其实没有她惯常以为的那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