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顿时有些怪异和……爽。
她当然不是维护许婉然,她维护她干什么,她今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许活提前给她送了好几套头面,教她这样说的。
但郑氏才不会主动说穿,她又不傻,直接认领了“功劳”,“到底是一个府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突然这样有觉悟,甭管是不是真的,老侯夫人和文氏事后也都不约而同地从私房里取出两套头面,送到她那儿,至于理由,她是侯府的二夫人,侯府世子的亲娘,出门做客,自然不能总戴那几样儿首饰。
郑氏没想到还能再赚两笔。
这和许活送给她的可不一样,她心里,许活当上世子,整个侯府都该是他们二房的,但不包括文氏的嫁妆。
郑氏一下子热情极为高涨,极其热衷于出门做客。
二老爷许仲山一看她得了好处,也没脸没皮地跑到老侯夫人和大哥许伯山那儿去,说要给忠勇伯下绊子,明目张胆地要东西。
老侯夫人和许伯山纵然对他无语,却也掏了些东西。
恶人就得恶人磨。
许活提醒他们尺度,便不管他们了,任由他们去发挥。
平南侯府这一年多,总是在流言之中。
这一次,吴家当街闹出的丑事,也传得沸沸扬扬,各家夫人都在看笑话,就想从哪儿得到些最新消息。
郑氏一出现在宴席上,格外受欢迎。
郑氏也极享受这样的虚荣,可劲儿地埋汰吴家人。
有人提及许家带走了外室,暗示他们有可能害她。
郑氏便道:“冤有头债有主,男人系不住裤子,女人还能硬拽?当谁不知道呢!我们大娘子是什么性子,岂会跟一个无根无萍的女子计较?”
这确实是许婉然的态度,也是许活的态度,要是郑氏,才不会这样想。
也有人觉得他们刻薄。
郑氏便理直气壮道:“谁家不刻薄,就送女儿嫁过去,要不是本朝律法不支持休夫,我们平南侯府会跟他们客气?”
更有人拿许活伤人的事儿说嘴。
郑氏对这个更有经验,寒碜吴玉安是“绣花枕头”一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名满京城的。
她好歹还只是动动嘴皮子,二老爷许仲山手段便低劣多了。
今日,忠勇伯的马车劈了;
明日,天降米田共;
后日,有人在忠勇伯府的墙上乱涂乱画;
大后日,忠勇伯又当众出丑……
满京都在看笑话,忠勇伯府的人连门都没法儿出,苦不堪言。
他们想见许婉然,想要劝说她,但许婉然根本不见伯府的任何一个人。
忠勇伯倒是想去状告平南侯府,然而许伯山每每皆义正言辞地表示会训斥弟弟,但忠勇伯府的麻烦却一日没断过。
没办法,他们只能松口和离。
这时,考课的评定也出来了,吴玉安和许活在官吏行为及道德上皆不合格。
吴玉安官级不变。
许活则因其他考课优,外放至云州一县,为七品县令。
明升暗降。
第71章
乌云笼罩整个平南侯府。
平南侯府就许活一个继承人,宝贝的不行,侯府为她规划的前程是在京中按部就班地升迁,哪怕是外放,最好也是像陆屿一样,去个还算富庶的州。
但偏偏,许活被放到了云州。
云州是什么地方?边境,北边儿是突厥,常有犯乱;左右是不同的边军,好了左右逢源,不好了左右为难;环境恶劣,人员混杂,民风剽悍……总结是两个字:乱和穷。
正院——
除了许婉然在房中“坐小月子”,大房二房其余人皆在场。
二老爷许仲山和二夫人皆愁眉苦脸。
方静宁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就到云州去了呢?”老侯夫人舍不得也不放心,“老大,不能想想办法,给荣安换个去处吗?”
平南侯许伯山面无表情道:“吏部已公布,荣安又非无名之辈,若是去换,恐怕要受指摘。”
许活平心静气道:“祖母,为国效力,不拘何处,您不必为荣安担忧。”
“怎么能不担忧?”
但长子都这么说了,老侯夫人也知道担忧无用,叹了一声气。
文氏劝道:“母亲,荣安三年就能回来,咱们不如抓紧准备。”
“唉——”
文氏瞥向方静宁,“云州苦楚,静娘你……”
方静宁立即道:“我想随世子一起去,我不怕苦!”
小夫妻,确实在一起比较好,侯府也不需要她留下尽孝。
老侯夫人和文氏听她此言,都没再说什么。
平南侯许伯山有话跟许活谈,叫许活去了书房,女人们便凑在一起商量要准备带走的东西。
东院书房——
许伯山道:“吏部尚书与我透露,你这调令,乃是临时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