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轻叹了一口气:“我在妄想什么……”
说完他默默将自己埋入了被子里,沉默了许久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道:“出去,我想再睡一会。”
张助点了点头,离开时他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季延,无声地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季延真相,又怕会让季延越陷越深,最后还是咬咬牙关上了门。
季延用被子遮住了头,眼底满是失落。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沈鹤州背着他说了很多话。
可惜只是梦……
约克咖啡厅。
沈鹤州刚点好三杯咖啡,盯着橱柜里的面包沉默了片刻,指尖点了点玻璃橱窗。
“要一个全麦面包,打包。”
凯文老师推了推眼镜:“喜欢吃这个?”
沈鹤州笑着摇头:“解酒。”
“沈先生昨天确实喝了很多酒。”
沈鹤州笑而不语,端着两杯咖啡与凯文朝着女助理的坐的方向走去。
三人选了一个比较角落的座位。
沈鹤州刚把咖啡放下,外面就传来震耳的枪响,他下意识按着面前两人蹲下身来,约克咖啡厅里的落地玻璃全碎了。
靠近门口的人吓得捂着头往屋外跑,随着子弹的扫射声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持枪的歹徒仍觉得不尽兴。
走进屋内,将靠门口最近的一桌一枪爆头。
脑浆混着血液喷涌而出,洒了旁边桌的男人一脸,男人忍不住尖叫出声,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男人肥胖的身体歪倒在了一旁,头撞上了卡座里发出一声闷响。
女助理捂着耳朵,嘴里默念着祷文。
那群闯进咖啡屋的歹徒,将手中的枪口对准屋内每个人,欣赏着人们的悲伤与绝望。
外面还有枪声扫荡。
证明跑到这条闹市区杀人很有可能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恐怖xi击。
随行的男人指了指外面,另一人点了点头,将枪上弹,开始一枪一枪的解决屋内的活口,看到吓得痛苦流涕的普通人,他像是戏弄猎物般,先是打伤那人的右腿,在那人疼得大叫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人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任由男人又打了一枪。
与他们相邻的一桌,坐着一对母子,她捂住孩子的眼睛和嘴巴,泪水已经浸湿了脸庞。
而他们坐的位置在咖啡厅深处,想要逃出去必须经过大门,路上也有正在扫荡的匪徒。
两边的墙壁和拥挤的走道,让逃出这里的难度加大。
耳边又是一声枪响,匪徒疯狂地朝着刚才玩弄的老鼠又开了几枪,发出的笑声听上去疯狂且扭曲。
他低下头换弹夹,有几个缩在窗口的人,趁着这个间歇跑了出去。
紧接着外面又响起了几声枪响,离得很近。
没有人知道屋外的情况如何,只能祈祷刚刚逃出去的几人能平安。
沈鹤州看了一眼周围,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朝着换弹的匪徒走近,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对方的枪口终会对准自己的脑袋。
地上那些面无全非的尸体,看得沈鹤州脑袋发晕。
他捡起一块玻璃扣入掌心,希望用疼痛感让自己变得清醒。
匪徒吹着口哨,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咖啡厅内的情况,这一屋子的人对他来说,都是随意屠杀的牲口。
沈鹤州站起身来,手中玻璃刺入了匪徒的侧颈。
将匪徒带倒在了地上,沈鹤州没有心软,将玻璃碎片一下又一次扎入匪徒的侧颈,直到挣扎的身体不再动弹。
他才抓起对方的枪,站起身来。
“宿主小心!”
此时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心脏。
……
季延被噩梦惊醒。
他坐在床上,汗液浸湿了发丝。
还没从噩梦中坐定,门突然被推开的声音,让他浑身一震。
“季总,约克咖啡厅那边发生了恐怖xi击。”
这种事情虽然不是常有,但季延遇到过最近的一次,枪击地点就跟自己在的地方隔着一条街。
季延知道约克咖啡厅,在闹市区里,离酒店十多分钟的路程:“离得远,他们打不过来的。”
“可沈总今早去了那边。”
季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哄得一声炸开了。
恐xi的消息发生的时间,要比收到的时间晚一些。
而手机上的提醒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前。
他匆忙套上酒店的拖鞋,一边拨打着沈鹤州的电话,一边往走廊上跑。
电梯停在二十多层没有动静,他狠狠砸了一下电梯按钮,转而向安全通道跑去。
张助紧跟在身后,有几次看着季延差点从楼梯上滑下去,那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时白的吓人。
一路跑到目的地时,通往约克咖啡厅那条路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