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确定,按理说应该是的。”乌行白低咳了几声,他脸色看上去并不好,眉目之间总是藏着些许的疲惫,他将披风给季观棋披上之后,便随意靠在了树边,强压着咳嗽声,面色略显苍白道:“最近外面有些不太平,你先在这里多住几天,等我平息了外面的事情,就带你出去。”
“什么事情?”季观棋不是没看到他的样子,只是乌行白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他没法原谅。
季观棋微微偏开眼神,他垂眸看了眼肩上的外袍,显然是白鹤羽斗篷,但是和之前的那件似乎是有些不同。
“魔宗卷土重来,意在玄天宗,今日不少邪修混了进来。”乌行白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显然是为季观棋能主动询问他而高兴,他道:“不过都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只是藏得比较深,找起来有些麻烦,需要多费一些时日。”
“萧堂情?”季观棋下意识看向了乌行白,而后又否定地摇了摇头,道:“不对,我记得上辈子萧堂情最后的确是修行了邪道,且被揭穿了,但那是宗门大会之后的事情,而且我并未听到他成为魔宗宗主的消息……”
若他真的成了魔宗宗主,最后也不可能还和乔游联手击杀他。
但是这一世,倒也说不准了。
“暂时不清楚。”乌行白的咳嗽声有些压不住,他扶着树干,胸口似乎是疼的厉害,明明是大雪纷飞的时节,他额角却疼出了一片冷汗。
季观棋听着有些揪心,他偏头看了眼,最后还是挪开目光了。
“你好好在这里,这画地为牢,只要我不死,就没人能破得了这个,别人进不来。”乌行白说道,然而季观棋却也补充了一句道:“我也出不去。”
他看出来了,乌行白就是要把他困在这里。
“你的伤很重,与其来我这里,不如去药堂好好养伤吧。”季观棋语气平静道:“我不会医治,也没有灵力。”
“你在关心我?”乌行白眼中带笑,他微微挑起眉梢,道:“我没事,你放心。”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季观棋看着他,道:“你能明白吗?”
乌行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尴尬地略微垂眸,而后猛地咳嗽起来,肩头微颤,季观棋眼角余光瞥视到他似乎是咳出了血,眉头轻蹙,但到最后也没有询问半句,倒是乌行白讨好般道:“你想吃点什么?”
这么生硬地转移话题,季观棋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最后偏开了脸。
“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季观棋声音很轻,他似乎是累了,语气里都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不理解,道:“乌行白,我们弄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师徒不是师徒,仇敌不是仇敌,你到底要怎么样呢?”
“我不想跟你当师徒或者仇敌,你还不看明白吗?”乌行白顿了顿,他道:“我想做你的道侣。”
季观棋轻轻的嗤笑声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起身回了屋子里,独留下乌行白一人站在雪中,一直到乌行白离开之后,季观棋这才松了口气,他的身上还有那一晚上的痕迹,青青紫紫都未消散,仰躺在床上的时候,季观棋深深叹了口气,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囚笼,囚鸟。
他和乌行白之间,早就是纠缠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恨也没法恨得彻底,爱也根本爱不起来。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三天,起先季观棋就觉得有些发热,不过这几天乌行白大概也是自顾不暇,倒是没有出现在季观棋的面前,季观棋也没有办法联系别人,只能靠在床上硬抗。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觉得有些没力气了,浑身微微发冷,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时候,用灵力去冲击手腕上的困灵锁,但都没有什么用处,青鸾在旁边着急地啄了他两下,季观棋这才勉强睁开眼,安抚道:“我没事,就是可能发高热了。”
说到底还是密室那一夜折腾得太狠,后来又没好好养着,季观棋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感觉自己似乎是被谁抱在了怀里,温热的汤药灌入口中,他难受得轻轻哼了一声,对方立刻放缓了动作。
“怎么回事?”乌行白拧起眉头,他没想到自己出去处理几天事情,一回来就看到青鸾撞击画地为牢的光束,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果然一进来就看到季观棋躺在床上已经病得人事不知。
金孔雀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它似乎有些心虚,不太敢去看乌行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