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季观棋低声安抚道:“很快就会好的。”
青鸾蹭了蹭季观棋。
“它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稽星洲也皱起了眉头,道:“这才刚刚开始。”
“什么意思?是青鸾不愿意吗?”季观棋问道。
“我现在还不太确定,我再试试。”稽星洲看着眼前的青鸾,这只鸟几乎是愤怒地看着稽星洲,然后又求饶一般看着季观棋,轻轻哀叫着,听得季观棋有些心疼,问道:“它疼吗?”
“……”稽星洲叹气道:“它不疼,这个消除印记,它不会觉得疼痛或者难受。”
显然青鸾是真的听懂了稽星洲的话,对着他怒目直视,就连脖子上的羽毛都炸开了,然后就被季观棋直接抱住了,道:“青鸾,听话。”
城外的乌行白呼吸有些急促,他紧闭双眼,缓了缓之后抬手抹了把唇角,看着手背上的血迹,喃喃道:“青鸾。”
他眼底顿时浮出了怒色:“万兽宗,稽星洲。”
显然,他是觉得这是稽星洲要抹去青鸾体内属于他的印记。
“观棋兄。”正在为青鸾抹去印记的稽星洲额头汗水往下淌,他看起来也是非常费劲,只能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我感觉,你师尊好像就在这附近,不然明明印记没有启用,青鸾的反应不该是这么剧烈的。”
“他在附近?”季观棋的脸色变了变,而后道:“我应该怎么做?”
虽然他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乌行白,但若是为此影响到了青鸾体内印记,反而得不偿失,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把这个印记给消除掉,否则只要有这本命印记在一天,他随时都能找到他们。
“若是可以,观棋兄可否去拖住仙尊。”稽星洲满头大汗道:“否则离得太近了,青鸾太容易受到他的影响。”
“怎么拖住?拖多久?”季观棋问道。
“一个时辰。”稽星洲道:“只要这一个时辰,仙尊不要踏入天蛇城就可以,一个时辰之后我已经覆盖了整个印记,就不用担心了,但你记得,一个时辰之后你必须回来安抚青鸾,否则印记被覆盖住,它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需要你的安抚。”
“我明白了。”季观棋应道,他起身拿着剑准备出去,身后的青鸾骤然挣扎起来,显然也要跟着季观棋出去,季观棋立刻抱住它,低声道:“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温柔地安抚着这只鸟,摸了摸青鸾道:“等我回来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喝各种好酒。”
“一个时辰。”稽星洲再次提醒道:“不能多,不能少。”
“好。”季观棋想了想,将自己贴身的乾坤袋留在了青鸾的旁边,这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东西,上面沾染着它的气息,平常青鸾没事儿就喜欢啄两下,他道:“我等会就回来了,乖青鸾。”
说完,便不再耽搁,立刻拿着剑径自出了门,按照稽星洲给他指的方位去。
他其实不想见乌行白,但若是这一次之后就能断掉他和青鸾的关系,也未尝不可,更何况只是拖住乌行白,若是运气好的话,也许不用露面也能拖住。
“噗——”乌行白再次呕出血的时候,他反手拿出了传音符,正准备直接给稽星洲传音,又想着或许直接联系他们万兽宗的宗主比较好,可最后还是将传音符烧了。
“该死的。”他咬着牙,手指紧紧抓着树干,手背青筋暴突,显然是疼得厉害了。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青鸾体内的是什么印记,而能去除这个印记的,不是稽星洲,就是他爹。
他衣服遮挡着的地方,浮现了一抹符文,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立刻拢了拢衣襟,将其遮住,强行压下浮现出来的符文,声音嘶哑道:“神识受损了。”
他清楚地感觉到青鸾就在这天蛇城,也能察觉到他留在青鸾身上的印记正在被覆盖,神识被剥离的剧疼让他浑身微颤,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扶着树起身,略微踉跄地准备朝着天蛇城走去,他没走两步,就停下来,面露痛色,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符文竟然再次显露出来。
符文淌过的地方,竟然露出了狰狞的伤疤,层层叠叠,不像是新伤。
“麻烦……”他声音发颤,抬起左手覆盖在了右手的符文上,利用灵力将符文强行压制下去,但仅仅是这么一小会儿,他胸膛前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他的手一直在发颤,但动作娴熟,没有半分耽误,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