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这人就是活脱脱的疯子,为了达到目的,用他自己来做诱饵。
真不知道该觉得他疯,还是说他好笑。
这一招,除了真正在乎他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他踌躇着,晏南镜见状,干脆持着灯豆径直往门内走,只是把门留给他。她听到门吱呀响动了两下,寒冷的味道已经进来了。
“你不知道自己去寻个地方吗,一定要在风里站着。你就是要我放你进来。”
“我白日里惹你不高兴,如此这般,也是好让你消气。”
消什么气!
她头疼的很,随手就把手里持着的灯豆随意撂在案几上。
齐昀身上的寒意浓厚,站在那儿不敢上前。怕寒意沾到她身上去。
“你这是要要挟谁?”
齐昀突然听到她问。
齐昀满脸错愕的看过去,晏南镜笑了,“一直等在外面,哪怕对自己上半点心,都不会这么做。”
“我不是!”齐昀立即辩解道,“我——”
“你躲在那,其实是想要逼得我心软吧?”
用心被她一语道破,他满是手足无措。
他还想说什么,她怒目以对。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里,过了小会,他舔了舔被风吹的干裂的唇。
“我只是想要你能消气。”
晏南镜满面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只见着他微微垂眼,“以前我受罚,长辈们的气多少能纾解点。”
“所以你觉得我也心肠歹毒?”
她反问。
齐昀抬头怔怔望着她,晏南镜全都气笑了,“要么你拿自己来要挟我,要么你就是认为我心肠歹毒,喜欢拿着人出气。你自己说一个吧!”
他熟识人心,可惜到底是在她身上摔了个跟头。
对着她这一番质问,简直不知如何应对。
“说不出来了?”她凉声笑了几声,“如果我径直就寝,不管你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夜深风搞,寒意刺骨,就算你下半夜后悔了。要是真的得了风寒,你要怎么办?”
她等了等,没等到他回答,她哼笑了两声,“真到那时候,我看你后悔都晚了。”
齐昀抬眼望着她,“所以知善到底还是在乎我的。是吗?”
她的笑戛然而止,两眼怒视他。
齐昀见状,无措的脸上浮现了再明显不过的笑意。
她径直起身就往内寝里去,也不管他满身寒意还站在那。
齐昀没有跟着她一路到内寝里,而是坐在外面。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手里抱着另外一床被衿,她径直把抱着的被衿往坐榻上一丢,然后又不回头的进入内寝。
齐昀看着她出来,又马上进去,再不肯出来。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把沾上了寒意的外袍脱掉,展开被衿把自己包裹起来。
晏南镜上半夜防备着齐昀夜里偷偷摸过来,谁知道睡意浓厚,还没等半个时辰,她自己就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就见着齐昀衣着整齐的坐在卧榻上。
“你怎么进来了?”
齐昀竖起一根手指压在唇上让她噤声,“我没有进来打扰你,现在天亮了,倘若让传出去你我分房,恐怕会对你不好。”
他这么一说,她撑起手臂往外看去。
齐昀道,“放心,现在人还没来,我也已经把被衿给收拾好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知道怎地,他说到后面这句,她总觉得他话语里总有点得意和邀功。
半点不见被迫睡外面的委屈。
第156章
齐昀见到她张口要说什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侯府里人多眼杂,阿媪是你的人。但是别处的耳目也不少。这里不是自己府上,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少不得传得到处都是。这侯府里捧高踩低之辈不少。我怕你烦心。”
才新婚的夫妇就分榻而眠,若是让人知道,少不得要拿来讥笑新妇。
晏南镜知道他的意思,也不说什么了,更不急着让外头的婢女进来。她坐在坐榻上,抱着被衿,齐昀把放在椸架上的衣袍拿下来给她披上。
因为没有婢女夜里守着火盆,这会儿铜盘里的炭火都已经熄灭了,四周的凉意浓厚,完全将人整个的都淹没其中。
晏南镜看着他拿过来披在身上的衣袍,望着他不说话。
齐昀看见她望过来的眼眸里的情绪,心下有欣喜在欢呼雀跃。这时候应该按捺住,继续和方才一样和她谈话。但是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来。
“你很高兴?”她迷惑不解的望着他,“高兴什么呀?”
“我原先以为,知善会把我打出去。”齐昀说着压制不住笑意,手掌握成拳头压在唇上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