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择手段要我想要的罢了。这其实算起来,也不算什么。这世上的人都有自己想要的。只是我想要的,和他们不一样而已。”
“如果这算是疯的话。那么这世上所有的人其实都是疯子。”
他嘴上的本事其实很厉害,只是平常不显山露水而已。晏南镜被他这一番话说的无言以对。
他能付出世子之位的代价,光是凭这个,她就只能咬牙切齿。
他已经先把自己最大的筹码丢了出去,世子之为,承受骂名。再多的,再施加在他身上,已经没了意义。
隆隆的心跳敲在她的耳膜上,也敲在她的心底。
他是个为了自己所欲,可以付出巨大代价的人。
“你以后会后悔的。”
她抬头看他。
“那你希望我后悔吗?”
这话问得她一愣,她唇边露出一抹笑,“后不后悔,都在你自己。你若是后悔了,那也是你自己当初的选择,怨不得人。”
“那我们接下来就好好看看。看看将来到底是我后悔,还是你我先儿孙满堂。”
齐昀垂首下来,耳鬓厮磨,话语里是明显的笑意。
晏南镜察觉到肩膀上的桎梏松开,向后退开几步。
“要去前面看看么?”齐昀贴心的提议“你们兄妹已经许久不见了。平日相见困难,现如今就算到前面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晏南镜没见过他行军打仗,但是领教了他的手段。他下手从无错手,对准了七寸,一击必中。
她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点点头。
不管他目的如何,此事也合她的心愿。
两人一路往前头去。士族家的奴婢,都调教的很恰到好处。哪怕见着两人一同过来,也是安静的垂首伫立在一旁,如同沉默的树桩。
隔着长廊,晏南镜听到了人的爽朗大笑,不知道是李远的,还是谁的。反正听上去很高兴。
坐在屋子里的齐彪无意抬头,见到那边并立的两个人。不由得嘴边的笑容更浓,“看来这次是对的人了。”
李远顺着齐彪望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着晏南镜和齐昀在一块儿,隔得有些远,看不真切,但是两人能在一起,那便是好事。
“之前许姬那件事,还让我有些担忧。”齐彪说起齐昀上一桩婚事连连摇头,“现在好了。”
李远颔首,满面欣慰。
“往昔不可追,事情过去了便好。”
不管是许堇还是崔倓,现如今对于他们来说,都已经是过去了。
两人也有默契,只字不提之前齐昀做的事。仿佛外面站的两人,从头至尾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经历过任何的变故。
齐彪颔首,“说得没错,过去也就过去了,提起来做什么。”
事情就这么定下,经历过这么些波折,这次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变故了。
李远特意令庖厨下准备了宴席,宴请齐昀和齐彪,让自己的几个儿子作陪。主客皆欢之后,在李远的再三挽留之下,齐彪带着齐昀告退出来。毕竟他们过来纳彩之后,还要回侯府把此事经过回禀给齐侯。
齐彪在马上看向齐昀。齐昀背脊笔直,当初这事出来的时候,齐彪也是不敢置信,以为是手下人以讹传讹,谁知道竟然还是真的。
齐侯为此,在众人面前,发了好大一通火。
齐侯的怒火,就算是他们这些同族隔了一层的兄弟,看着都胆战心惊。看齐昀满身的药味,恐怕那怒火是实打实的。
“此事之后,你也能安心了。”齐彪持着缰绳,斟酌着话语,“你是我自小看大的,你自小都是极其稳重的一个人,怎么做出那种事!幸亏你父亲还记得你是儿子,没有真的因为个外人怎么样。”
“你自小就沉稳懂事,谁知道竟然能任性到如此地步。”
齐昀对着齐彪的痛心疾首,只是垂首应下,“是侄儿任性,让叔父操心了。”
操心倒是谈不上,毕竟不是自己儿子,闯祸了只是观望。不会真的出手相助。
“你年岁比下面的那些公子都还要大,照理来说,做事应该更有分寸而已。何必为了……”
齐彪话语还没说完,正巧遇见齐昀看过来,对上他眼眸。齐彪莫名的说不下去,只能道,“你日后能稳重就好。”
齐昀点头,“侄儿谨遵叔父教导。”
这话就将话截止了,齐彪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了侯府,前去见齐侯的路上,遇见了齐玹。齐玹应当是有什么事来拜见齐侯,正好从内里出来,两头一撞上,齐玹的面上浮现古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