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镜闻言,轻轻点头,“伯父说的对,崔郎君的确算得上是个好说话的人。”
“伯父不会害你,崔谈除却有些心高气傲之外,的确算得上是上上人选。”
“父亲。”李伯姜不满开口,“崔季安那哪里是有些心高气傲,分明就是目中无尘。不是顶级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李伯姜没说的是,崔季安拖到现如今才定下婚事,恐怕也是因为眼睛长在头顶上。眼光高的很。
“这样的人能被知善拿下,也是一物降一物。”说着李伯姜看向晏南镜,“日后崔季安这小子就算是落入你手掌心了。你可要一定好好的磋磨他。好让人解一解气。”
“你这孩子。”褚夫人赶紧把女儿拉过去,“别人家都是祝愿姊妹夫妻和美,子孙连绵,你倒好,说这种话。”
“这又有什么要紧,拿捏住崔季安,也不耽误夫妻和美,子孙连绵不绝啊。”
晏南镜忍不住就笑了,李伯姜听到赶紧抬头,“知善我那话可要记住了!”
“正好崔季安喜欢你,拿捏住他也不难。”
“这是胡说八道。”李远忍不住训斥,说是训斥也没有厉色,只是嘴上说了两句就算了,也没有真的要罚。
他看向晏南镜,“婚期已经定下,就在下月月中。的确是仓促了,但是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婚期迫近,几乎是在眼前,但是他们也早已经准备起来,就算有些来不及的,请其他族人帮忙就是了。
晏南镜对此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伯父安排就好。”
褚夫人看着她满面平静,心下颇有些不是滋味,回头看丈夫那满面的如释重负。抬手让人跟着自己回去。
到了屋子里,让婢女去内室里取出一只光亮鉴人的漆盒,漆盒玄色为底,上面用朱色描绘大片的祥云纹。
“伯母。”晏南镜看着褚夫人从婢女的手里接过这个漆盒,有些无措的望着她。
“按道理,女儿出嫁之前,母亲都要给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你母亲早逝。那么就我来吧。”
说着,坐到她身边,把那只漆盒打开,内里是各种贵重首饰。
“喜欢什么?”褚夫人问她。
晏南镜摇摇头,“我不需要这些。”
褚夫人果断的把漆盒的盖子合上,让婢女直接送到晏南镜屋子里。
“伯母,这!”晏南镜惊讶之下,就要阻止婢女。
褚夫人抬手就拉住她,“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这件事的因果,你也知道。我也不做任何狡辩。”
褚夫人想起当初丈夫认回晏南镜的原因,摇了摇头。虽然她当初是为了将人认回来,才说为了和崔家联姻。但到底是用了人去这种事。
“说什么也没用。”褚夫人苦笑,“现如今也只是想着能做一点是一点。那些都是些身外之物,留在身边,主要是给出嫁的女郎压箱。倘若将来有什么变故,你带着或许有派得上用场。”
说到这里,再推拒就不好了。晏南镜只能点头,“谢谢伯母。”
这孩子从到家开始,和她就一直不亲近。准确来说,和全家都不亲近。有人和她说话,也应对得体,但是细看,除却客套之外,没有几分亲近。
褚夫人感叹的厉害,错了一步,接下来就算再怎么挽回,也终究是慢了。
“我真是后悔,要是当初早些……”
晏南镜摇摇头,“伯母和伯父已经做得很好了,儿现在很知足。”
褚夫人望着她,过了好半会叹了口气。
全府上下全都忙活起来,因为时间紧急,所以之前给李伯姜准备的好些妆奁全都挪用到晏南镜这里来。
李伯姜对这些并不在意,正好有个由头可以和男方家里推迟婚期。能在自家里多留一些时日,何必赶早到夫家侍奉舅姑。
就是阿元还有些懵,“女郎这就要出嫁了?”
晏南镜点点头,阿元满面抱怨,“这也太快了,崔家的郎君没听说是急性子的人啊。”
晏南镜笑了,“我原先也没有想到他还能这样。不过也随意了,反正迟早都要过去,早去和晚些去,没有什么区别。”
她见到阿元欲言又止,拉住阿元坐下来,“阿元回去吧?”
阿元浑身一僵,“女郎这是说什么话,我回哪里去?”
“阿元年纪大了,回孙猛那里吧。”
她整个伏身下来,趴在阿元的怀里。
“阿元跟着我这么一路颠沛流离的,现如今阿元年纪大了,我也不该再让你跟着我继续这么劳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