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她点点头,崔倓摇摇头,“知善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们并不会将那些微末小事放在心上,毕竟还有不少事等着去做。而且在邺城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来的那么多记恨。”
“大丈夫志存四海,若是只记挂着那些微末小事,那就不是中郎将了。”
说着崔倓话语里有隐约的责怪,“知善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136章
晏南镜听后微愣,小半会的没有说话。崔倓见她面上毫无笑意,只当是自己说话太直接,惹得她不高兴了。
士族推崇堂上教子,枕边教妻。心下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知善不要多想。”崔倓到底还是放软了语调,“毕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何况像中郎将这样的,还有不少的志向,对于他来说,过去的一笑置之。不会放在心上。”
中郎将在邺城里的好名声,以及他往常的做派,还有现如今他礼贤下士的姿态。实在是叫人想象不到,他竟然为了男女私情这样的小事,就置自己的名声于不顾。
“何况名声这东西,想要好起来难,但是坏起来很容易。一旦坏了,那么再想好,很难了。中郎将会斟酌内里的利弊的。”
崔倓不信世上还有男子为了男女之情不管不顾,就算真的想,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名声和身家够不够。
身份高高在上,又没有到可以随心所欲的份上。那么必定是要瞻前顾后的。
越是身份尊贵,越是不会因为这些旁支末梢的小事,而放弃得来不易的声名。
何况中郎将还没有坐上世子的位置,惹怒齐侯,以至于与世子之位无缘。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划得来的事。
“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你倒是说了不少。”晏南镜回头过去,让婢女搀扶自己上车。也不管留在外面的崔倓。
崔倓见状,“我方才那话,也全都是肺腑之言,而且也全都是在讲道理,并不是在胡搅蛮缠。”
他这话出来,晏南镜推开车簾看着他,“那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胡搅蛮缠?”
“我不是这个意思。”崔倓站在车边,“我只是觉得,知善回来的时日还不够长,所以难免想多。等到时日一长,看得多见得多,就好了。”
晏南镜望着他,嗤笑一声,干脆整个都坐回到车内。
“郎君说得对,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还请郎君快些回去,免得耽误了就寝的时辰。”
崔倓张了张口,自己明明说的都没错,怎么她还生气了,“知善,我说那些都是为你好。”
“毕竟用对乡野村夫的那套那想贵人,会……”
他话语还未说完,就被晏南镜制止,“是我说错了,崔郎君不用多言。”
说着,她从竹簾内露出小半张脸,“天色真的不早了,夜里外面蚊虫也多,郎君再在外逗留也难受。”
说完她再也不出声,让御夫驱车。
崔倓看着辎车一路行开,站在后面好半会说不出话。
晏南镜在车里,突然觉得指节上有点肿痛,低头一看,就刚才站了那么小会的功夫,手上又多了个包。
她拿出婢女送来的药膏,浅浅的在上面擦了一层,小会的功夫那股难耐的痛痒就散掉了。
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亥时了。阿元到这个时辰都还没睡,听到晏南镜回来,赶紧过去迎接,她已经让婢女们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阿元给她解开外面的衣裙,让她坐在屏风后,把汗水出干净。
士族注重养身,夏日汗水淋漓万万不可吹风沐浴,防备湿气出体不尽,成了闭门留寇。对身体无益。
“今日还算顺利?”
阿元说着给端来了一碗热汤。
晏南镜接过喝尽,热汤下肚,浑身出了一层薄汗,很是舒畅。她把碗递给阿元,说不怎么顺利,“新妇见着新婿被作弄,哭着要回去请父亲过来做主。伯母带着其他夫人过去劝,差点没劝住。还是中郎将出面,才没闹出新妇出门就回去的事。”
“中郎将劝的?”阿元大吃一惊,“看来中郎将对这位是真的没有半点情谊。”
阿元见着晏南镜垂眼,轻咳了两声,“那见着崔郎君没有?”
晏南镜面上越发的冷漠,“见了。”
阿元觑她面色冷淡,小心道,“女郎可是和郎君起了争执?”
“我哪敢和他起争执,毕竟是学富五车的人,我说一句,他能说十句。好叫我眼界放宽些,不要心胸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