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中郎将郎心似铁,但这样直接点破女郎用意的,属实是半点颜面都不给。
齐昀已经走远了,连背影都没看见,
“只能这样了,除了中郎将之外,还有其他更好的人选吗?”
就算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子,她知道自己可以和他耳鬓厮磨柔情辗转,但风光的侯夫人,甚至侯府冢妇的身份和地位,他也是给不起的。她并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可也知道富贵可以养人,也能让他们兄妹在邺城里维持体面。
兄长是那样骄傲的一人,成了现如今这般已经是生不如死,如果日后连体面都没有,她简直不敢想到时候兄长会怎么样。
她迎上傅母担忧的目光,“往好处想,至少中郎将没有发现那件事。对我即使不客气,也没有恶言相向。至少还有希望的。”
傅母想起中郎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是没有恶语相向,但中郎将的言语和神色,简直比口出恶语更叫人难堪。
“实在不行,我去和那位女郎打交道?中郎将不是喜欢她么?”
许堇回头过来看傅母,“我去和她来往。让她给我说好话,应该多少能有用吧?”
傅母顿时吓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那女子恐怕这会恨女郎入骨,怎么可能和女郎交好?”
“我让人打听了,她出身不显,虽然兄长现如今崭露头角,但是到底是根基不稳。她既然攀附上了中郎将,心里也应该明白仅仅靠着她的出身,君侯是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中郎将的。我过去,表明意图,愿意接纳她。她自然会对我万分感激。”
“那个女子不蠢笨,能让太夫人喜欢,陪伴贵人一路去洛阳宫。有这样本事的人,愚钝不到哪里去,最为审时度势。我既然愿意接纳她,她就应当高兴,怎么可能还对我有所怨怼?”
一番话下来让傅母无言以对。自小高高在上的人,对下位者总是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怜悯和施舍。
“不如现在就去找她吧?”
许堇想到了就要去做,立即动身。傅母在后面劝说不成,只能过去。然而动身才发现,根本寻不到人在哪儿。
晏南镜出身在贵妇贵女里不显,虽然有太夫人喜欢她。但多数人对她没有多少关注。就算去找,一时间也如同大海捞针,找不着。
晏南镜出来,整理了下发鬓袍服。
见着一个贵妇领着少女行来。
贵妇看着有些眼熟,她定定的望了小会,终于认出来是褚夫人。自从去年那一次之后,她就几乎没有见到褚夫人了。以至于她几乎都将这个人给忘掉,见着人要好半日才能想起到底是谁。
“夫人安好。”
对着晏南镜的问好,褚夫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勉强笑了笑,“刚才不见女郎,女郎可是出去散心了?”
晏南镜点点头,她看着褚夫人身边跟着的少女,知道是褚夫人带着女儿出来透气。
“不妨碍夫人和女郎了。”
晏南镜说完,就要走,却被褚夫人叫住。褚夫人纠结一二,“女郎这些时日,可还过得好?”
眼前这个孩子过得如何,褚夫人都听旁人说了。不过还是想要听她亲口说一说。听别人说,和她自己讲,不一样的。
晏南镜不知道褚夫人何出此言,她只是笑着点头,“劳烦夫人挂念,小女一切都好。”
说完之后,彼此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朱门对竹门,这原本就是完全毫无干系的。晏南镜也不知道要对褚夫人说什么。现如今她和齐昀绯闻在外,褚夫人应该也不会记挂着她了。
无话可说,那就不要勉强寻话题了。她对褚夫人再次屈了屈膝,道了一声失礼,就离开了。
等回到太夫人那儿,正好太夫人面前放着几只锦囊。见到她回来,微笑着对她招了招手,“知善回来的正好,这个给你。”
侯府里的锦囊,都是精心制作。吴地的五彩锦斑斓夺目,缝制成香囊,内里放入上等的香药朱砂等物。在这个时节佩戴在身上,可以驱逐蚊虫。
晏南镜过去,口里道谢,伸出双手正要接过。谁知道太夫人的手顿了下,整个人都往她那边靠了过去。
“这柏木香,是怎么回事?”
袁太夫人年岁大了,但长于养生。到了这个年纪也没见得糊涂,记得自己跟前晚辈们常用的熏香。
晏南镜霎时就想起之前在林子里,盖在她耳朵上的手掌。身上的柏木香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粘上的。
齐昀用的熏香自然是上好的,粘上之后,不会轻易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