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觑着她的脸色,“景约除却与许女定亲之外,还做过什么事没有?”
晏南镜望着他不语,郑玄符笑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弄得彼此老死不相往来。毕竟司马日后还是要在他手下。你们兄妹也要在邺城里待下去。何必给自己断了路。”
郑玄符说的都对,没有一句错处。
“知善,听我一句劝,不要和自己过不去。爽快一时,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留下祸患。即使不成,既然他愿意,那知善就成全他。彼此都好。”
晏南镜呼出口气,看向一边,“我的担忧,郑小将军不能知道。”
“就是担心他会纠缠嘛,至于这个”郑玄符靠在凭几上,支撑着头望她,“此事知善也决定不了。他若是真的想要纠缠,你躲也无用。若是无意,你也没必要花费精力来提防。”
“听我一言,把那些金子好好收起来,该用时候用。别和他客气。至于其他的,事情尚未到跟前,就不要多想。多想无益。”
这话听得晏南镜发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郑小将军不会没有听过吧?”
“这算是什么忧虑,景约难道还会把你和杨司马的性命给要了?还是会让你们兄妹俩赶出邺城?”郑玄符摆摆手,“既然不关系到身家性命,那么不要想太多。”
他手支着下颌,老神在在的望着她,“依我看,知善你就是还在生气呢。至于是气景约还是气别的,我不知道。不过气归气,这明明白白到手的好处,可别被这脾气给弄没了。他送出的金子既然能到你的手上,那么就该是你的。”
见她又要开口,“可别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了。他既然能给,那么知善就有这功,只是不能对外人道而已。”
“人生在世,不要被虚名所累。”
晏南镜笑了,“郑小将军豁达。要不然,这钱送你?”
郑玄符惊吓得差点没从坐榻上跳起来,连连摆手,“我们这都是过命的交情,你可别害我!”
晏南镜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不是说能送到我手里,就是老天给我的。既然我送给你,收下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郑玄符可没管她这话,连连摇头。
笑话,要是他真的收了。指不定到时候自己就真的要被齐昀给弄了。
“知善你要是这么说话,那我还是走了吧。不过这金子,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想多,也不要和钱过不去。”
“听说中郎将马上就要亲自前去许将军那儿纳彩了,突然冒出这个事。只怕到时候许将军会误会。”
郑玄符挥挥手,“你管他误会不误会,用的也不是他的钱财。”
他说着,忍不住叹气,“我说了这么多,你这还是在和景约生气呢。”
晏南镜蹙眉,“郑小将军误会了。”
郑玄符也不多说,摇摇头,“你说我误会那就误会吧。”
说着他从坐榻上起身,“反正这事,我是真的做不了。知善要是真的下定决心,那就亲自去和景约说,反正他这会正好在府上养伤,去找他保准在。”
郑玄符一面说一面往外走,生怕被她留住了。晏南镜见他一溜烟的就往门外跑,穿上放在门口的鞋履,赶紧的跑得连人影都不见。
阿元在她身边见状,也是满脸的目瞪口呆,没想到往日里见着的威风凛凛的郑郎君,这跑起来,也是小会就不见人了。
“郑郎君跑了!”阿元满面震惊的看向晏南镜,“这要怎么办?”
晏南镜也没想到郑玄符竟然真的能当着她的面,跳起来一跑了之。她原本拿准了郑玄符就算不愿意,但碍于士族讲究脸面的做派,怎么也可以慢慢磨下去。不怕磨得郑玄符不答应。谁知道郑玄符和他的那些叔伯作风完全不一样。只要触及要害,哪怕还不是什么利益,径直就跑了。至于什么脸面不脸面,完全不在意。
“怎么办?”
晏南镜笑笑,“跑了就跑了吧,难不成还能追回来。”
阿元面露难色,“那之前女郎想要拜托郑郎君的事……”
这人都跑了,那还要去找谁呢。
晏南镜道了一句无妨,“到时候我自己去就是。”
阿元吃了一惊,“女郎亲自去?”
晏南镜点头。现如今也只有她亲自去一趟了。总不能挑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这几口箱子全都叫人挑到齐昀府上去。
这么做,恐怕才出门,就要被巡夜的官兵拿下。到时候恐怕就是邺城里头人尽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