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传来的及时,齐昀松了口气,“下雨了,你这一路走回去会淋湿的。到时候生病了就不好了。”
她的确闻到了下雨时候的那股潮气,她点点头,坐了下来。
坐下来后,两人面面相觑,晏南镜先转脸过去。
“等雨停了知善再离开。”
齐昀嘴里这么说,但是心里倒是盼望这雨能下得久一些。
“我在这留久了不好,到时候会有流言传出去。”
她话语说完,听得他闷声一笑,“知善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齐昀当初怒气冲冲的话语,到底是给她提醒了。天子给了承诺,但是上位者,有的是办法和心机,让原先的诺言不作数,甚至还能怪罪到无辜者的头上。
所以她过来看他又停留了这么久,除却来看看他到底如何之外,也有留下来流出些许传言的用意。
天子要个女人很简单,但要如果和下面的臣子有了牵扯,就要好好的掂量一二了。尤其还不是色令智昏,心有抱负的少年天子。正踌躇满志,想要拉拢一方诸侯,收拾河山。怎么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坏了大事。
女人和千秋万代的基业比起来,孰轻孰重,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被揭穿了用意,也不尴尬,只是一笑。
“长公子聪慧。”
“所以再留会吧,到时候留言会更加不堪,你也就没有多少后顾之忧。”
他顿了顿,“反正这里是洛阳,不是邺城。流言再凶猛,等离开洛阳之后,威力也有限。”
这正是她的打算。
和聪明人打交道,真的是很轻松。
晏南镜笑笑,“见笑了。”
齐昀却摇头,“我倒是挺欣慰的。”
“知善到底是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了。”他笑容发自真心,让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秋雨比起夏季的突发和磅礴,多了几分秋意萧瑟。
淅淅沥沥的下了一阵子,雨停了,他也没有其他的继续留她下来的理由。看着她开了门迈入到雨后的潮气里。
洛阳地处中原,为天下之先。秋雨下的不长,地上湿了但是不妨碍走路。
一路回去,她入了寝殿,对上齐孟婉揶揄的眼,齐孟婉笑得别有深意,“知善这一去,可是去了好久。”
晏南镜颔首,“是啊,要走的时候突然下雨了,所以就又留了一会。”
齐孟婉听后长长的哦了一声,而后笑起来,“那兄长怎么样?”
见晏南镜神色里愣了下,“长公子上次伤势未愈,又得了风寒。让医官看过了,行了灸,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
齐孟婉听后点点头,她神情里略有些担忧,又看了晏南镜一眼,“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晏南镜摇头,“医官说暂时没有,不过还是要好生休养,不能劳累了。”
“阿兄那个性子,要他闲下来,简直说笑。知善你要多劝劝他。”
见到晏南镜满面惊愕,齐孟婉拉住她解释,“知善知道的,我和阿兄不是一个母亲,虽然说一个父亲,但我自小见他的次数不多。都说不上几句话。我对上阿兄,话还没说,就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所以知善帮我劝劝。”
这其下的用意,真是一眼都能看出来,晏南镜看破不说破,“我之前已经和长公子说过了。”
齐孟婉颔首,笑得揶揄,“这个看出来了,毕竟就算不下雨,也去了好久呢。”
见她看过来,齐孟婉赶紧笑,“知善辛苦了。”
晏南镜吐出口气,“我现如今只想着你们两人赶紧痊愈。”
她说着又看了一眼齐孟婉的伤腿,齐孟婉颔首,“我也想,不过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说着她又想了想,“要是能多看看皇后吃瘪,我就能好的越快了。”
晏南镜闻言失笑,“皇后哪有那么多的吃瘪给看的。”
“不过皇后那儿的确不想看到你好,你快好些,恢复的越好,皇后那儿到时候就越难受。”
她这话让齐孟婉喜笑颜开,“知善说的还真是。”
皇后希望的,不过就是她赶紧出事,然后换其他年幼好掌控的妹妹来。可惜她才不会让皇后如愿。
有了晏南镜这么一句话,齐孟婉日日养精蓄锐,也不操心什么事。伤势恢复的非常快,两月之后已经让宫人搀扶着,慢慢下地行走。
晏南镜看着齐孟婉被搀扶着慢慢挪动脚步。在卧榻上养伤太久,腿伤耗了,下地走路也不利索,需要一点点恢复。
突然那边的内侍拍掌示意。
晏南镜马上让宫人们扶着停住。几息的功夫,天子已经过来了,晏南镜见着齐昀也在天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