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但是我知道,我要是真这么做了,长兄第一个就不饶了我。”
晏南镜哭笑不得,只能和齐孟婉一块儿走着。今日的天阴阴着,偶尔有几缕风拂过带来几丝凉爽。
“洛阳那边来人了没有?”晏南镜问。
齐孟婉颔首“来了,洛阳那边说是位份是仅次于皇后之下的贵人。”
她有些兴致缺缺的,垂着头,“也不知道皇后好不好相处,万一和前几位皇后一样,拿刀戟杀人怎么办?”
洛阳宫里的争斗简单直接,皇后和嫔御们相争,不屑于勾心斗角,直接刀剑相见。
晏南镜看到她满脸忧心忡忡,安抚道,“不会的,现如今今非昔比,诸侯势大,就算真得有什么争斗,若是想要动手,不管是谁都要仔细掂量一二。”
说着,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两个人。个高戴冠的那个是齐昀,另外身材娇小些的是许堇。许堇仰头看向齐昀,隔得有些远,有些细碎的声响随风飘了过来,听得出来她很着急。
“长公子怎么在这?”晏南镜有些吃惊,“这个时辰,难道不该是和君侯那儿商议政务吗?”
齐孟婉闻言,神情古怪的瞅她,“知善,你不生气?”
她回看过去,笑得无奈“我生气做什么?”
齐孟婉早知道兄长是单相思,真的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
她回头看过去,“奇怪,今日祖母也没有让许女来,许女怎么过来了?”
晏南镜接道,“可能是虞夫人让来的吧?”
齐孟婉忍不住在她手臂上捏了下,“许少安没有坠马之前会,但是坠马之后躲都来不及呢。”
离得远,也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只能见到许堇突然间向齐昀走近了几步。齐昀几乎同时间向后退开,拉开间距。
这样的变故叫许堇措手不及,齐昀面上神色一如方才,没有变一丝一毫。
他抬首向晏南镜的方向看去。齐孟婉见到齐昀看过来,叫了一声阿兄。许堇回头这才惊觉还有其他人在。
许堇的傅母离得有些偏僻,用意是不打扰两人说话。谁知道竟然因此出了纰漏。
“阿兄怎么在这?”齐孟婉看向许堇,“许女郎不照顾兄长吗?”
傅母听着这话就忍不住心头一跳,女郎自幼父兄疼爱,对于如何应付外人可一窍不通。侯女话语里明显的不怀好意,恐怕是对付不来。
“我就是为了阿兄的事来找长公子的。”
傅母听到许堇开口,不出所料,不禁有些着急,求助得看向齐昀。齐昀也没注意傅母,只是望了一眼齐孟婉。
齐孟婉被他那么一看,面色上有些不好。
“我和知善去别处了,阿兄和许女郎慢慢说。”说着就拉住晏南镜掉头就走。
齐昀叹口气回看许堇,许堇见他看过来,口吻越发的焦灼,“长公子你就让那位杨司马到我家,给我阿兄看看吧。我知道他医术高明,听长公子的调遣,所以我才来找长公子的。那日父亲怒极了,才会口不择言。并不是他真心话。”
杨之简奉齐侯之命,前去给许少安看病。杨之简见到了许少安现如今的惨状,出手相救,留了许少安的命。毕竟许少安久这么死了,反而是解脱。让他或者,困在一方卧榻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好。
他和许倏说话的时候,言语里也是不客气的,没有丝毫的修饰,就将现如今许少安的情形全部告知。人已经是废了,就算骨头接上长齐,也站不起来。自胸以下,这辈子都没有半点自主挪动的可能。
人是彻彻底底的废得干净。
之前来的医者,医术不一定比杨之简精湛,但是言语里都是极其婉转,突然遇上杨之简这般连半点遮掩都没有的,许倏惊怒之下难免和杨之简有言语上的冲突。
此事杨之简回来的时候,和齐侯都没有说过。但是齐昀知道。
架不住杨之简医术精妙,现如今许少安命吊在那儿,不上不下。许倏是放不下这个颜面的,许堇就自告奋勇替父亲分忧。
许堇知晓杨之简在他麾下,便过来找他,请求他令杨之简去给治病。
不得不说,许堇受父兄疼爱,但对利害有本能的觉悟。径直来找他。文士都颇为倨傲,想要说动杨之简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来找他,只要他下令,无论如何杨之简都得听命。这是最见效的办法。
“杨先生是我敬佩的人,连我也要尊称他一句先生。说是我麾下,可我也没有差遣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