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孟婉颇有些奇怪的去看她,晏南镜扶着额头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总觉得头有些晕。也不知道这会不会过给女郎。”
她说着就要把手从齐孟婉的掌心里给拿出来,齐孟婉却一手握紧了,“头晕而已,”
齐孟婉执拗着拉住她,“我们一同来的,自然是一同走。”
齐昀走近几步,他的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远一份疏远,近一份狎昵。
“既然如此,先回府中休息,让医者过来看看。”
这个安排最好的,齐孟婉也点头赞同。
晏南镜点了点头。
辎车上,齐孟婉颇为关心她,手掌搁在她的额头上,过了小会放下来满脸庆幸,“幸好没有发热,估计就是被冷风吹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晏南镜靠在车上随她动作,过了小会她道,“女郎今日怎么想着要下许女郎的脸面。”
如果说之前还不知道齐孟婉的用意,那么现在全都明了。
齐孟婉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量“许倏那个老匹夫,他一句话便是决定了我后半生,我哪里能让他样样称心如意了。”
“我这下半生都要在洛阳皇宫里蹉跎了,亲人也不知道几年见一回。他们父女的颜面他和这个比起来,又算是什么!”
晏南镜只觉得头疼,她抬手轻轻按住太阳穴,闭眼休憩。
辎车行驶了好会停了下来,外面传来齐昀的话语,“知善先回府里好好休息。”
说完,跟在车旁的婢女把车簾捧起来,请她下车。
晏南镜没回话,径直从车内下来,由婢女搀扶着往门内去。
一到府门内,她径直走到婢女前头。
阿元听到她回来了,赶紧出来迎接。见到她那一身焕然一新的装扮,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太夫人送给女郎的?”
晏南镜摇摇头,她走到门内,直接坐在坐榻上。阿元满脸喜气洋洋的还要说什么,见到她满脸的疲惫也不开口了。
让婢女换上安神的熏香,好让她轻松些。
不多时外面传来声响,是齐昀派来的疾医。
疾医进来给她问诊,望闻问切之后,婢女端进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阿元满脸焦急,“女郎身体不适?”
见她摇头,勉强才算放心,又有些唏嘘,“听说女郎是长公子亲自送回来的。”
“又让疾医过来,这长公子对女郎的心是真的。只是可惜啊。”
可惜这长公子注定是要另娶她人的,不然怎么看,都是上好的夫婿。
阿元还没感叹完,见着晏南镜端着手里那碗汤药,从窗里直接泼出去。黑漆漆的药汁全数淋在窗外的那片地上。
“女郎!”阿元惊骇难当。
晏南镜手里持着空碗,“他的心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他很不希望和许将军的爱女有什么关联。”
所以明知道齐孟婉的打算,他也是默许将她牵扯了进去。
第058章
晏南镜不是真正的少女,对男女之间的喜欢并不在意。
男人们自幼被父母亲人疼爱,情感上他们不缺爱。而且自小被教导出人头地才是人生的头一件大事。如果不能出人头地,那么枉作一世人。所以男人们在男女那点情上,看得很开,甚至不屑一顾。
而好些女人则与此不同,完全走相反的路子。就算是最亲的亲人,别说疼爱,自小怒骂毒打一个不落,不管做什么都落不到一个好字。等长大了,只等着嫁人,什么出人头地和她们无关。可惜心里挖了一个洞空落落的,不自觉的想要谋求父母兄弟姊妹之外的情去填补它。
所以追求个情字,成了她们自我疗愈的手段。
晏南镜不管是前生还是如今,都被人疼爱。所以她对取得男人的情,几乎半点兴致都没有。
所以她格外冷静,对亲人以外的人都冷眼旁观。
齐昀的那点情,阿元在感叹,可是她却置之一笑,并不当真。那位长公子就算真的喜欢,和他自己比起来,这份情恐怕也不算什么。他不想要和许倏的女儿扯上关系,所以就任凭齐孟婉领着她去下许堇的脸面的时候,他也就默许了。
就算有情,那情也是格外有限。拿出来笑一笑差不多了,至于感叹大可不必。
她让婢女把她那一身全都换了,她手里持着书靠在窗台那边读。读完了就睡。睡醒了,趴在那儿吹着暖风。
待到日头一点点西挪,突然外面传来阿元吃惊的一声。
“长公子?”
晏南镜闻声回首,就见到齐昀出现在屏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