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面上带笑,“所以女公子放宽心就是。”
她沉默小会之后点点头。
夜色逐渐浓厚,她在这儿不好继续留下去,齐昀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会连夕阳都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只有一片浓厚的浓黑。
她在这儿已经留的够久了。
“方才,让长公子见笑了。”
她火烧火燎的就要冲出去,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吓人。
齐昀摇头,“无事,女公子也是着急了而已。人之常情。”
“天色不早,我送女公子回去。”
其实这个事,让婢女们来就是了,但齐昀开口了,就不给人半点拒绝的余地。她才想要婉拒一二,齐昀就已经唤人过来了。
“阿兄今日再衙署上值,阿兄那里——”
齐奂不止齐詹一个儿子,齐詹挨了几十仗,被剥夺身份,贬成了守门卒。可是他还有其他的弟弟。
这家子人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杀父之仇全都算到了杨之简的头上,她担心万一齐奂的其他儿子过来报仇,杨之简不在齐昀身边,恐怕十分危险。
她看向齐昀,齐昀笑了一声,“这个女公子放心,杨先生那儿我已经安排人了。”
此言一出,她深深的松口气,对齐昀笑,“多谢长公子。”
他们前后都是家仆,或许是之前齐昀长久的一个人,作风比较粗犷,现如今粗犷依旧。前后火把照明,将前后都照的亮堂堂的。
等到了她住的庭院门前,齐昀止住脚步,“就到这里了,女公子请自便。”
院内的阿元听到外面的动静,领着婢女出来看,就见着齐昀送晏南镜到了门前。
阿元一时间惊讶到嘴都合不拢。自家女郎去找这位长公子没什么,毕竟有难处,求人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这位公子亲自送人回来,总有哪儿不对劲。
哪有主人亲自相送的,尤其又不是出远门,就是在自己府邸里。让几个仆妇护送就好。完全没有亲自动身的必要。
晏南镜送走齐昀,人迈过门槛,阿元就贴在她身边,小声的询问,“长公子这是怎么了?”
晏南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阿元闻言不由得往门外觑了一眼。此刻齐昀已经离得远了,只看到那火把的光亮。
等到了内寝里,阿元避开那些婢女,在晏南镜耳边小声道,“长公子肯定是对女郎有意了。”
不然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阿元年纪大,见识也多,“男子就那样,不喜欢的,除非是亲眷,要不然就算再好心,也都是那样。”
“长公子对女郎这样,怕是真的有意。不然也不至于。”
晏南镜听后,神情里略有些古怪,过后笑出声,她摇摇头,“是吗?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是了,喜欢不喜欢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说白了,那都是别人自己的事。
阿元被这话惊到瞠目结舌,活了这么久,还是头回见到这个年纪的女郎在男女上这么无情的。
不过过了小会,阿元又点头,“女郎说的也是,那长公子——”
阿元的话语没有说完,又叹了口气。
照着那长公子的出身,日后也必定会听从父母之命,从士族求娶的。她是舍不得自家女郎伤心,既然如此,那还是算了。
第050章
她这一晚勉强算是睡过去了。
睁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放亮,这个时辰,在衙署里的杨之简也应该已经起身,开始了这一整日的忙碌。
她没有父母需要晨昏定省,齐昀也不约束她什么。所以哪怕她睡到日上三竿都没关系,她又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亮了。
晏南镜从床榻上起身,外面守候的阿元听到内里的动静,带着人进来服侍她起身。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我起晚了?”
就算起晚了也没什么,毕竟也没有人来约束她。
阿元说没有,“刚到辰时,”
说着,用热水绞过的巾帕就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把热烘烘的帕子摊在脸上,上面的热气往肌理里钻。
“女郎,长公子那儿派人来传话。”
阿元小声道,“说女郎不用为褚夫人担心,他到时候亲自问一问渤海太守就好。”
不管褚夫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问过她丈夫,她就也该掂量一下自己做的什么,该收手了。如果不收手,那么夫妻都是同谋。在齐昀这儿留底了,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俩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