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昀低头和生母说话的时候和颜悦色,待到抬头已经换了另外一种冷森语调,“都拖出去!”
虞夫人见状,赶紧拉住他,“都是偶尔疼一疼,”
这会儿虞夫人也顾不上继续装头疼了,那些婢女已经陪她好一段时日了,要是真打死了,可没那么快寻到合心意的。
“疼那么两下,一会儿功夫就好了。”她说着把齐昀给拉下来,“也不想就这点小事还拿来打搅你。”
“阿母这话让儿无地自容了,儿不察竟然让这些人在阿母身边。”
“我叫你来,不是说这个的。”虞夫人原本想借着装病弱,好在一开始用孝道拿捏住长子。没成想,才出口形势完全不照着预想的来,只能不管不顾的先拉扯人坐下再说。
“阿母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才能出来,就被东边的那位给叫了去。我辛苦十月生下来的孩子,那位是完全不心疼,想叫过去就叫过去。”
说着嘴唇一瘪,悲戚的抹泪。
虞夫人性情最是悲春伤秋,稍微点小事,都能让她落泪。这么些年下来,这习惯也一直没有变。
旁边的少女被虞夫人低低的啜泣声从方才的惊吓里给拉了回来,她笑着,“夫人,长公子不是已经回来了嘛,哭多不好啊。”
虞夫人抬袖擦拭眼角,“我这是高兴又难过。”
说着她去看齐昀,齐昀神色关切,但触见着他的目光,虞夫人不自觉的浑身不自在,她低声咳嗽,随即又笑起来,“阿堇这孩子最近来了,秋郎你带着阿堇去外面走走。”
齐昀依言对那个少女点点头,领着人出去了。
等两人出去之后,从另外帷帐里走出另外一个妇人。妇人伸长脖颈往外看了两下,满脸的不放心,又去看虞夫人,“夫人,这能成吗?”
虞夫人颔首,满脸笃定,“我生的儿子,我当然知道。”
她满脸感叹,“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东边的那个给教坏了,冷心冷情的,谁也不在乎。”
“阿堇就和当年的我一样,一颗心纯真炽热。若是喜欢个人,满心满眼的全都是他。不管时日流转,那份情义永远不变。”
妇人听着这话,不由得浑身颤了下,手臂更是争先恐后的冒出不少鸡皮疙瘩。
“秋郎这样冷心冷情的人,阿堇的那份炽热是他缺少的。”虞夫人满是感叹,“恐怕只有阿堇才能暖他的心吧。”
“可是许将军和许少将军那边,他们肯吗?”
阿堇是许倏之女,许倏是自从年少开始就跟随在齐巽左右的得力干将。这些年许倏出征在外,他儿子许少安长成之后,跟随父亲一道出外打仗。
许倏和齐巽是自小的交情,又那么多年一同上沙场。齐巽许多事都是交给许倏去做,同时许倏在邺城的地位不低,深有威望
许倏仕途上一片光明,奈何妻子早故。因为和亡妻感情甚笃,所以许倏也一直没有续娶。虞夫人的娘家和他亡妻沾亲带故,借着这个关系,经常把他女儿带到身边代为照顾。毕竟男人会带什么孩子,就算再用心,也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还不如让她来。
虞夫人愿意出手,许倏也是十分感激。但她的用意,不仅仅是出手相助,还有促成齐昀和许堇的意思。
许倏在邺城内地位不一般,如果有他这个岳父的话,对于世子之位,又有了几分把握。
这儿子虽然不养在自己身边,但是作为母亲,她还是很努力的给他谋求前程了。
然而没过一会,许堇就回来了,这和虞夫人谋划的可差太多了,她连忙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许堇满面奇怪,不明所以,“长公子和我说,他还有事要处置,就让我先回来了。”
虞夫人扶着额头,真的要晕过去了。
派去朝廷那边的人很快回来了,朝廷那儿愿意封齐昀为中郎将。这个官职说高品秩也不怎么高。主要是齐巽姿态做的好,朝廷知晓就算不愿意,齐巽这边也是官照做。与其拿捏着姿态,却与自己无益。还不如皆大欢喜。
消息出来,一时间人心各异。齐巽春秋正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表露出对立谁为世子。但是这个谁又不知道是不是齐侯的表态呢。
袁太夫人很高兴,连连让人设了宴,让邺城里的贵妇们过来赴宴。
晏南镜原本不想参加这个宴会的,毕竟齐昀家里的事,和她一个外人没有什么关系。主要还是她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人一多总要应酬,一来二去的不但不自由,反而还容易出错。最重要的是,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