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翁拍了拍手往回走去。
“小子,现在的你也只是回光返照,接下来才是通晓阴阳,魂道迷殇。要是挺过的话,那我的道也就成了,你的命也就救下了。要是不成……小子,你命数不够,命数不够啊!”
说完,老翁消失在那长长的河岸之中。
梅无咎忽然感觉到自己眼皮沉沉,突然,一阵刺激,梅无咎的脑海开始翻江倒海。
剧烈的撕扯感,像是一个灵魂被撕扯成了两半,并且在不断的被揉捏着。
“无咎!快快过来!”
“这个糖葫芦好吃好吃,小子,也算命数,跟我走,教你法术!”
“梅无咎……万事无咎,配你的命数才算好看。”
……
平静的湖面之中,历生所往之事不断的剪影而出。
梅无咎站在那湖面之上,面容平静的看着,这些都是他发生过的事,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想哭觉得也没什么必要。
他就站在那湖面之上,看着,看着,看着自己并不想重新来过的一生。
“咎儿……”
听到忽语,梅无咎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是一棵梅花树下,妇人抱着孩子,一位中年男子则是站在妇人的身侧,食指伸出不断的挑弄小孩的脸蛋。
“可爱喜人,如你一般。”
中年男子笑着,那一刻是梅无咎未曾回忆到的。
梅无咎的表情开始失控,断了线的泪珠不断流滑。
但是就当梅无咎将要触碰到那情景之时,梅花散落,幻境终成虚像。
“不不不!”
梅无咎哭喊着,伸手不断索取着,可是留给他的只有虚无。
突然,一片冬雪将他围绕裹紧。
他看向那一片白茫茫。
钟涣秧艰难的迈着步子:“你会活下去的。”
突然,梅无咎的眼前一片光亮。
那是一朵凌寒傲然的梅花。
是人在危险之中,无望之中,会拼尽全力的争取些什么,因为活着像是一切的答案,但其实活着的真相就是等待与选择。
等待理由,选择坚持或者放弃,一些人因为坚持不下便也没有理由,而有些人则是重选等待新的理由。
此时的梅无咎看着那白雪皑皑之中,也许自己的未来就在那。
突然,平静的湖面碎裂开来,黑暗之中,刺痛不断。
梅无咎笑着,看着自己不断的被黑暗吞噬,他不畏惧,甚至有些玩笑般的等待,他想到了自己是要重新选择,重新开始。
又是一年过去,老翁瞅着梅无咎的外表变化,嘴边琢磨着:“这人怎么还是不出窍啊!?”
却又在那老翁叹气,准备转身离开之时,梅无咎猛的睁开眼:“喂!老头!你想长生吗!?”
老翁转过的身子顿时停住,他神情难言的激动,老迈的身体焦急的转过身来:“你……你真的着道了!?”
鬼魅崖,一个没人敢探到底的地方,却反向飞出来了两个人,一个青衣男客,还有一位白衣女子。
梅无咎是路过常青树时见到的,那老翁说,此女子是白雪门,知道白雪门的肮脏活计,被门派追杀,跳崖。
这一落崖,却是奇迹一般活了下来。
此间不断的追问老翁如何出崖,老翁闭口不谈。
毕竟那女子没什么值得他说出来的理由,红颜,比过过眼浮云,与长生相比,尤比黄沙过金。
梅无咎和那老翁做完交易,便带上那女子走出了鬼魅崖,为什么带出来呢?!
梅无咎也不知道,他只是想这样做,对!
梅无咎想好了,以后,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潇洒的活着!
夕阳下,两人并肩而行。
梅无咎双手抱着后脑勺,仰着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回话:“白卉。”
……
而此时在另一边,钟涣秧,凭借手中斩邪,屡次立下斩魔大功,为人正直明理,且被钟山竖为门派典范,被世间说书之人大书特书。
显然,钟涣秧成了一时风光无限的新代骄傲。
力压中州四杰,成为了断层式的领袖人物。
这一切所花的时间,也不过是梅无咎坠崖后四年。
梅无咎一出鬼魅崖,所行宗旨的就是一生玩乐,心之所动,为之所向。
不论规矩方圆,只管问心无愧,活的畅快。
此间交友无数,有白蛾眉,酒鬼瓮,以及长山白,秋水阴……等等,到距离最后相遇钟涣秧,此间相隔两年。
期间白卉也算看懂了梅无咎的为人,梅无咎喜欢称白卉为姐,因为他就想这样叫,期间梅无咎和白卉去了了然山,了然山,名山也,不少人都有刻字。
就在白卉绞尽脑汁,欲与来客古人比文的时候。
梅无咎一口酒后,便就洋洋洒洒的找了颗石头,一根树枝草草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