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整规矩,声音稳厚。
文渊楼左侧百步距离,一高台之上,白衣点墨,青剑靠腰,皮肤若是流光匿,青丝应是百泉幽。
钟涣秧面无表情,反手微扣青剑。
远处白鹤高鸣,从钟涣秧头顶掠过,掀起衣袍飘忽。
清风落没,一人影滑下。
钟卫阳一身青衣,随说稚气未脱但也看出竹叶之质,犹如清泉石上。
钟卫阳见钟涣秧面色冷漠,也是笑着凑上前道:“钟家山路也是多年未见此景,也不知这是喜是悲,对了,此次轮教,你好像成了从课授师,看这样子也得劳累一番了。”
说完,钟卫阳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扶着那高台栏杆,饶有玩味的观赏着山路满客的景观。
钟涣秧依旧不语像是以前一样,钟卫阳对那和石像一般的钟涣秧也是习惯上了。
钟涣秧,只要不是问题,他便不会开口,可谓是金口难开。
“有人作弊。”
钟涣秧声音稳端,响度适中。
钟卫阳未曾听清转过身来,却见那钟涣秧身影早已不见。
再转过头来,见那山腰平台之上,原本是行人停靠的场所,却围出了一个圆圈空地。
“遭了!”
钟卫阳右手食指横贴于上唇,清响发出,那云层之中白鹤出现,钟卫阳纵身一跃登上白鹤道:“去文渊阁顶楼高台。”
白鹤高鸣,便是一阵舞翼。
而在那空地之中,一个身着红梅点黑服饰的男子,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不断翻滚,面作苦像,不断喊着哎呀哎呦。
钟涣秧脚尖落地,扣剑之手背负。
衣决飘飘,白云点暗扶额,俨然一副仙人模样。
“我并没打你,莫在此处作戏。”声音依旧端稳。
那些围观的世家子弟也在都暗声议论起来:
“此人为何人?”
“白玉藏川,卫阳正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着,想必是近年来风头正盛的钟家涣秧。”
“钟涣秧?”
“就是那从小便得仙人赐字涣秧的天骄?”
“测其修为,观其风度气质,应是钟家涣秧。”
“那倒地捂胸,哀嚎不断之人……”
“我也不知,看其身上配饰也都是贫贱之货,还有那衣服纹饰,梅花作缀,记忆之中也只有梅花山庄。”
“梅花山庄……那不是多年前魔道之征已经湮灭的家族吗?”
“瞎说!根本没有湮灭,只是死的人超过九成,庄主直系一脉已经死绝而已。”
“现在的梅花山庄……唉。”
“唉!我记得,他不是那梅花山庄的野种,梅无咎吗?!”
那群人的暗语并未扰动钟涣秧的神色,他依旧站立着,用着那堪称睥睨的眼神瞧着自己身下满地打滚的梅无咎。
梅无咎翻过来滚过去,哀嚎不止,却也没见那站立之人面色有变,便也无奈的停止作戏,双腿一盘坐在地上。
钟涣秧见状,喉头微动,发出声来:“你现在怎么不滚来滚去了?”
梅无咎一手压在膝盖上,而另一只手则是高举起来:“等等,你先跟我说,我好好的在前头走着,你怎么突然把我抓到山腰?”
钟涣秧:“你作弊。”
梅无咎听罢,那沾灰的秀脸上咧出了笑:“作弊?!哪只眼睛看到了,可有证据否?”
梅无咎话语说完,钟涣秧手指轻弹,那反扣在手中的长剑便快速飞出,白光闪影。
还没待那梅无咎反应过来,那靴子底便被削开,露出脚底板。
见到那靴子里什么都没藏,钟涣秧皱眉,原本稳重的面容开始出现了触动。
梅无咎则是十分恣意的坐在地上,晃动着自己光秃秃的脚底板,坏笑道:“钟家涣秧,你坏了我一双靴子,你可得赔我哦!”
钟涣秧没过多久,便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面色严谨。
转瞬之间。
只见钟涣秧抬起手来。
那停在空中的长剑便也开始围绕着梅无咎游动起来。
梅无咎看着围着自己转圈的长剑,便也是故作可怜的双手环于胸口:“钟家涣秧,你要对我干什么?快爬到山顶的弟子那么多,你可不能因为我是小门小派,就这样欺辱我啊!”
梅无咎这一通话语完毕,钟涣秧所驱使的长剑停滞在半空之中。
那些围观的家族弟子,也都议论起来:
“说是作弊,连人靴子都削了,还没查出,这是准备削衣服?”
“大庭广众之下,被削去衣物,那岂不是太过耻辱!?”
“现在就如此辱人,那日后做为从业授师,我们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我也是小门小派,本以为钟家训业厉害,现在看来,名不属实啊。”
“那这钟家轮学不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