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牢(46)

钟家两位家族长老站于祖先牌位墙前,幽幽烛火下,铜炉燃香。

钟寸良身着青白之袍手拿文卷,文卷边缘发黄,用最为常见的黄木作轴。

高声明朗

“行不明,伤良善,罚三百荆棘。”

“钟涣秧可有异议否!?”

钟涣秧低头稳声道:

“弟子没有异议。”

而另一侧,黑白间袍,墨玉发簪的钟金裁则是有些犹豫的攥握着手中的荆条。

钟寸良捏紧了手中文卷,皱眉看向面前的钟金裁,眼神像是在暗示“我已经朗读完了刑法条文,你怎么还不行刑啊?”

钟金裁先是看向外围那群站立成阵的钟家弟子,然后再看到了面前皱眉的钟寸良,见到钟寸良的眼神,钟金裁向右侧努了努下巴,也就是钟涣秧跪着的正对面,这里显然空出了一人的位置。

钟家祠堂行刑,必须要三人在场,分别是明典罚的朗法人,还有就是执罚的行罚人,最后就是确认并且保证此次论罚公平的见罚人。

显然,见罚人没有到场,现在的场面成了一种默然的停滞。

在祠堂外,有些已经上到山头的贵族子弟悄摸的来到了这祠堂的大门外,他们皆都引颈伸脖的观望着,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就塞到那祠堂里面,但是他们的身体很是老实,皆留在门外,不敢越雷池半步。

钟卫阳刚安置好了梅无咎,就在经过那种家祠堂的时候,看到门外围着的一众外家子弟不禁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

可是怎奈,那些看戏的公子所围成的人墙太密,导致钟卫阳无论是左挤右挤都是挤不进去的。

无奈,钟卫阳便随便拍了个公子哥的肩膀问道:“道友可知那祠堂之中发生了什么事?”

那公子哥本是在往前挤的,但是也是挤不进去,被钟卫阳拍了肩膀便也放弃,转过身来道:“传闻是钟家涣秧犯了家规,现在正在祠堂内等待受刑呢!”

钟卫阳在听到此处后,后脖一凉,心跳骤停,心中暗想“糟了!”

也顾不得钟家禁飞,手指横立,一声清啸发出,随即白鹤高鸣而来。

钟卫阳纵身一跃:“去文渊阁中层!”

说完,白鹤飞远。

那原先和钟卫阳对话的公子,在见到白鹤远飞,张大了嘴巴:“御……御鹤!?”

就当钟卫阳此去没多久,钟常危便也步行到了祠堂外。

看着祠堂外围满了人,钟常危咳嗽了几声,那群围着的公子哥便都停住了窜动,一起回头,就见到钟常危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

顿时,那围着的人墙瞬间消散,转而成了一条两列排好的人道。

在登上山后的听闻中和来之前的准备中,这些公子哥都听说过钟常危的严厉,所以也都会在见到钟常危的那一刻起,噤若寒蝉,安分守己。

钟常危看着这群刚入山门的外家弟子,显然他们还没有真正的详细了解钟家的规矩,但这也怪不得他们,各家有各家的家规,刚入山门没必要太计较。

但是……

钟常危眼神犀利的看向那祠堂内。

透过蓝衣白裳,钟涣秧半身赤白的跪在那竹编跪席之上,粗糙的竹子边缘带着明显的倒刺,钟涣秧跪着的双膝有着明显的发红。

钟常危走上前去,来到了钟寸良和钟金裁的中间,也就是钟涣秧的对面。

而那门外,公子哥虽然有所收敛的站成两排,但是无不将头撇向了祠堂内。

钟常危看着面前跪下低头的钟涣秧,再看向门外那群外家子弟。

内心主意打定,一手伸到钟金裁面前。

钟金裁在见到那伸出的手时有些木讷,在瞥见钟常危那杀人般的眼神后,便也是颤着手将手中的荆条递上前去。

钟常危拿过荆棘。

“唰!”很是迅疾。

“啪!”很是凌冽。

钟涣秧低着的头向右侧偏移了半寸。

那如玉的脸上,出现了很是明显的血痕,片刻后,原本只是细微的血痕开始不断的延伸,最后溢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了钟常危的面前地板上。

“嘶——!”

那群站在门外的公子,无不咋舌龇牙,那一荆棘是实实在在的打在了脸上,虽说看不清钟涣秧的惨状,但是看那钟常危手中带血的荆条便可窥见其中可怕。

“我看不下去了。”

说着话,一名外族子弟便也是捂着嘴离开。

“行刑!”声音洪亮,祠堂外,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喊完,钟常危将手中的荆条递到了钟金裁的面前。

钟金裁咽下跳到喉咙头的嗓子眼,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周环境的异样,看来钟常危用了威压,此威压之下,修行之人的修为会被彻底压制如同凡人一般。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