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乐笑了笑,他张开双臂,很快一股大力朝他扑了过来。
大金毛蹭着他脸颊,每一下都格外轻柔又带着不舍与爱恋。黎乐感觉胸口越来越闷,岳凡的爱实在太沉重了,他给不起同价的承诺。
黎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示意他松一松:“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吧,去找一个爱你的、同时你也爱的人,相守相伴。”
岳凡的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不会的。”
黎乐不知道他回的是那句话,可他现在不想再去深究什么:“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人生要往前看,不能回头。
“可你却回头了。”岳凡道。
黎乐怔了怔,随后轻笑道:“是啊,所以你才不能步我的后尘,因为那样太痛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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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岳凡,朗星乖乖给他开门。
路之恒穿着病号服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听到脚步声,他才转过身来,语气很轻快的问道:“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黎乐摇摇头:“你都听到了?”
“嗯。”路之恒还是给他倒了水,递杯子过来时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黎乐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端详着路之恒挑不出一丝异样的面庞,可越完美越藏着问题。
“你就不想问什么?”黎乐道。
路之恒回的很快:“你有交朋友的自由,我为什么要拦着你?而且这还是你的隐私,我就更没资格问了。”
黎乐自然是不信他的话:“你真这么想?”
“当然。”然而当对上黎乐戏虐又审视的目光时,路之恒微微一愣,终于还是苦笑了一声:“好吧,我只是有一点点嫉妒。”
“嫉妒什么?”
路之恒轻轻拉住他的手:“他们都知道朗星的出生,而我这个亲生父亲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既没有在你孕期陪过你,也没有照顾你生产,我真的很失败,我更不配在你身边。”
又来了。黎乐觉得自己头又疼了。
从路之恒醒来到现在足足快十天了,他几乎每天都要说一遍自己没资格、配不上之类的话,尤其是黎乐出国演出那几天更为过分,舒彤说他的手机放在后台隔十分钟就一堆消息,偏偏还没法静音,整个后台都是“叮咚”的提示音。
黎乐尴尬的拿花挡住自己,低头对着手机一顿狂点让对面的人安静!有时候黎乐听烦了不想理他,他就沉默,过一会儿自己去床边望着外面的风景暗暗伤神,怎么喊他也不吭声。
最后惹得黎乐没办法了,只好好言去哄他。
他曾问过医生中弹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医生说不会。
不会才怪。
黎乐深深叹气,反握住他的手:“你听好了,你现在只管好好养身体,不要乱想,至于配不配的你现在都只能留下来。我很欣慰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所以就用你的余生来补偿孩子们,补偿我,好吗?”
“嗯。”路之恒与他十指相扣着。
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承认,路之恒这才逐渐相信一切都不是梦。从前的他就是瞎了眼了,没有看到黎乐的好,还辜负了他的付出。现在黎乐愿意给他机会,那么他不会再让黎乐失望了。
他很满足如今的生活,有黎乐,有朗星,这就是他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他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一个好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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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恒的身体在逐渐转好,祁榛来过几次,把黎乐怎么照顾他的夸张了好几倍,就差没说整日以泪洗面和割心头血喂他了。路之恒听的心软,深情望着黎乐道“阿乐你对我真好。”
黎乐瞪着侃侃而谈但夸大其词的祁榛,拿苹果直接堵住他的嘴。
住院的这段时间,朗星一直在问路之恒“你和我爸爸到底是什么关系?”
黎乐在门口和经纪人打电话,路之恒承担了喂朗星吃饭的工作。
他拿纸巾擦掉小家伙嘴角的饭糊:“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小孩子的记性果然很差,这才一年不见,他就完全忘记了。
不过忘了也好,他从前给朗星留下的印象似乎都不是很好,如今黎乐带着朗星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何尝不也是想让他和朗星多培养一下父子感情?
朗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路之恒耐心的引导他:“那你爸爸让你喊我什么?”
朗星立刻道:“叔叔!”
“……”路之恒被噎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儿子居然喊他叔叔!他立刻纠正:“不对,你应该喊我……”
他突然顿住了,他要让朗星喊自己“爸爸”吗?可他没尽过什么父亲的责任,如今他更是连腺体都没有了,朗星不认识他,他对朗星而言就是一个陌生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