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妖魔!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做,还不快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勾结魔族,屠戮宗门的!”
一道恍若雷霆的声音突然想起,在高台之上,坐着一圈面容严肃的宗门长老, 而宴西孤身一人立在审判台的最中央。
看到底下那道身影的瞬间,乌灵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不是提前告诉乌灵那是宴西的话, 他根本就认不出那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温和平静交谈让人如沐春风的宴道友。
而此时台下被所有人审视的那个罪人, 他佝偻的身形瘦骨嶙峋, 手脚上却套着一重又一重无比沉重的枷锁,那枷锁压着他, 让他连站起来都费力,只能维持着匍匐的姿势。
宴西的身上一片惨不忍睹,似乎早已受过一番刑罚拷问,身上的长袍破烂,或新或旧的鲜血遍布全身,早已看不清衣服本身的颜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一块好肉, 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疤痕,这疤痕连他的脸上都到处都是, 完全遮盖了他本来的容颜,让旁人只能看清他一双眼睛。
他睁着一双平静的眼看着前方, 一双眼瞳就像是在一块满是战火的土地上飞下来的两只乌鸦。
面对他们的质问,宴西一言不发, 似乎连半个字都不想多说。
没人在意他的态度,从侧面密密匝匝的人群中走出个一身素白眼眶通红的弟子。
他出列后就朝着上首的长老们一拜,然后便开始强行压抑着愤怒说,“各位前辈、同道,宴西勾结魔族残害天地门的罪行我这里有着明确的证据。”
说完,他将袖中的影像石向上抛出,灵石在半空被激活,随即一段记录下来的过往影像出现在场上所有人面前。
画面中正是天地门被灭门当日,宗门上下一片尸如山积、血流成河的悲惨景象,而在这一片令人泣血场景之中,却有道灰色的身影若无其事地走在其中。
慢慢的,那道逐渐在画面中变大,一众人眼睁睁看着宴西转过身来,一缕缕黑气从周身散发出来。
画面结束,围观的人群一瞬间吵闹了起来,随即就是一道愤怒道盖过所有人的声音响起,“逆贼宴西,如此证据确凿,你为何还不肯认罪!”
“你莫不是以为这天地上下再无公理可言了吗?”
在他说完后,场中安静无比,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认罪伏法,但是宴西仍旧只是静静地伏在地面上,一言不发。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又有一道声泪俱下的声音尖声喊道,“各位仙尊,我们天地门上下,自新入门弟子到长老可是没有一个存活啊!事到如今,这凶手竟还连一丝忏悔都没有,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说完此话,那位一身素白神情激动的弟子就唤出了自己的本命剑,作势就要去往自己的灵台刺去。
“师弟不可啊!”见此,站在他旁边一样满身素白的弟子连忙上前拦住他刺到一半的剑,苦苦哀求,“师弟,师尊既已仙去,你我便是天地门最后仅剩的传承,你怎能轻易舍下师兄而去,你便是要以血来祭拜师尊同门们的在天之灵,那让师兄来做就可以了。”
说罢,他夺下他师弟的剑,作势就要往自己的灵台刺去。
“小子不可!”眼看这家伙手中的剑已经刺下一半,高台上的一众长老们终于不能再坐视不理,只见一个黑衣庄严的男子站起身,他一抬袖,一道气浪扫过,就夺去二人手中的剑。
随后他又开口,正直的面容上一半哀伤一半愤怒,“我等同为正道修士,怎么可能见到魔族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能袖手旁观,今天既然三宗四派的联合审查,便必定会还你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说完,他再度看向底下趴伏的宴西,冷声说道,“罪人宴西,你勾结魔族的事情早已人证物证证据确凿,你今日即便是为了逃脱而不肯承认罪行,也绝对蒙骗不了这天地间自有的公正……”
一切似乎终于要尘埃落定,但宴西仍旧不动不动,也没有半个字要说,对于上面发生的动静他一点好奇,只是静静地听着上面的人一条条细数他的罪过,最后宣判他的刑罚。
“……妖魔宴西,屠戮同门,勾连魔族,罪孽深重,现判你受八十一道魂鞭,关入镇魂塔,永世不得超生!”
画面到此结束。
……
乌灵收起卷轴,神情有些疲惫的合上眼。
这道卷轴如实的将一千年前的影响记录了下来,他即便现在去看,也能感受到里面那种极为强烈的情绪和直面长老们时的恐惧感。
可是,他为什么总看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呢,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这时,一点清风微微拂过他的脸颊,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突然大惊到,“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