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
被你骂多了就能猜到了。
周毅心里叹气,面上又问他,“所以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我又做错什么了,还是跟朱夫郞有关?”
“都不是。”
雷栗把手收了回来,但没跟周毅说实话,“我就是突然想试试你。”
“试我什么?”
“试你是不是个傻子。”
“……”
雷栗其实就是想骂他,对吧?
回了三里河村。
雷栗把牛车还给了村长家,又带周毅去自家的田里看了看,秧苗长得绿油油的,鸭子也吃得膘肥体壮。
再有半个多月,秧苗开花,等七月份稻谷快成熟,就能把鸭子从田里赶出来了。
菜地里。
红薯苗也葱葱郁郁。
上一茬青菜吃完了,茎也老了,柳叶儿就拔了,撒新的菜种子进去,还立了篱笆种了几棵苦瓜。
村里炊烟袅袅。
雷栗和周毅到家时,雷大山正在院子里劈柴,柳叶儿在灶屋里生火准备做饭。
“我来吧。”
雷栗接手了雷大山的劈柴工作,周毅进了灶房接替柳叶儿做饭。
那头野猪就剩了一根猪尾巴和一扇猪耳朵,猪尾巴有两斤重,猪耳朵也不轻,有一斤多点。
周毅准备做焖猪尾和凉拌猪耳。
焖猪尾巴要炒糖色,蔗糖在这里很贵,冰糖就更贵了,能省则省吧,周毅打算略过这一步。
问了柳叶儿谁家有萝卜,用野菜去换了两根回来,又在家里晾晒药材的架子上找到了想要的香料。
猪尾巴和猪耳朵焯水,尾巴切块,猪耳朵切片备用。
白萝卜削皮切块。
然后炒姜蒜和香料,辣椒没有就用五色椒代替,下猪尾巴,大火翻炒几下,就下酱油、盐和白萝卜。
盖上盖子小火焖煮。
在这半个小时里,周毅又去院子里薅了一把嫩紫苏,切得碎碎的,再用泡五色椒和酱油、姜丝、蒜末,还有适量的盐调了料汁。
猪油沸腾滚烫。
淋在酱汁上,再倒在切好的猪耳朵上,香得光是闻都能多吃两口饭。
焖猪尾巴出锅了。
盖盖一掀,更是鲜香四溢,在外头劈柴的雷栗都进了灶房里,用筷子夹一块偷吃,被周毅发现了还笑。
周毅被他笑得莫名,“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
雷栗摇了摇头,“我就是觉得,虽然你挺会败家的,做饭的手艺倒真是一绝。”
“……你是真夸我还是反讽?”
“真夸你。”
雷栗点头说着,又夹了块萝卜吃,“你都能开酒楼了。”
“真的?”
“假的。”
雷栗看他跃跃欲试,迎头一盆冷水灌下去,“咱家哪有银子开酒楼?地段一般的一间店铺,半年租金也要几十两,打多少头野猪才够啊?”
“不过……”
雷栗又笑眯眯地捏住周毅下巴,“你要是把我哄好了,生了个一儿半女,这酒楼铺子嘛……也不是没得商量。”
“……还是算了。”
跟卖身似的。
不对,他已经入赘给了雷栗,除了没卖身钱,没有卖身契,没有赎金……跟卖身也没什么两样。
好像他比卖身还惨一点?
周毅摇了摇头,“你把菜端出去吧,我再打个汤就能吃饭了。”
“又是白花菜汤?”
“家里只有白花菜,你想吃别的?我现在出去采也来得及。”
“不用。”
雷栗点点头,出去前又说,“再打两个蛋花吧。”
萝卜焖猪尾巴。
紫苏拌猪耳朵。
听起来虽然不算什么硬菜,但香得旁边有人死了都不知道,要是用来下酒,更是一绝。
雷大山听到周毅的话,也勾起了馋虫想喝点酒。
周毅先看了眼雷栗,见雷栗点了头,才拿了几文钱并一只大海碗去,很快买回了一海碗酒。
这种酒就是雷栗之前说过的糙酒,虽然也是用粮食酿的,但是陈米,为了量大便宜,掺的水还多。
雷大山全喝完了也不会醉,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就是尝尝味,过个酒瘾。
雷栗也没给他喝多。
一海碗分成了几碗小的,雷大山,雷栗,周毅各一碗,柳叶儿不喝,她不爱喝酒。
周毅尝了一口,度数确实很低,喝不出来是什么酿的,有点甜味,像某种果香。
周毅忽然想到山稔子,他想喝他爷爷做的山稔子酒了。
“周毅。”
“嗯?”
周毅闻声看去,就见雷栗脸上一片酡红,连耳朵脖子都红透了,他吓了一跳,“你不会酒精过敏吧?”
这么点度数都能醉?
“什么米?”
雷栗摸了摸脸,就是感觉有点热,摇了摇头,“我就是容易上脸,没醉,我现在醒得能再宰一头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