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佑朝的勋贵世家成亲时,汉子都会佩戴一条繁丽的组玉佩。
玉璧、玉珩、玉琥、管珠串联,间隔红绿的玛瑙松石等做的珠子,最底下的是玉觿,标志已婚成年。
林重的喜服自然也有组玉佩,而且比雷周周佩戴的,要长许多。
“好吧。”
雷周周想了想,把林重送他的双鱼玉佩环在另一边,心想林重瞧见这玉佩,应该会更开心。
婚前三天两个新人不能见面。
由于林重是入赘的,所以在三天前他就搬出了长宁侯府,住到了另一处宅子里,成亲日就早早洗漱打扮好了,等雷周周过来接他。
按照一般的流程,是新郎骑马去到新娘家,将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接上花轿,再回到新郎家拜堂成亲。
而林重和雷周周一个汉子一个哥儿,还是入赘,不能像一般成亲流程走,所以雷周周来接林重时没带花轿,而是带了林重的爱马。
雷周周骑着戴了朵大红花的阿棉,牵着同样大红花在身的大黑马,领着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大张旗鼓,去到林重所在的宅子。
这时,一身大红华服的林重已经被簇拥着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同样大红喜服衣着华丽的雷周周,他登时呆愣住了,眼里满是惊艳。
“林重。”
雷周周利落地翻身下马,腰上的玉佩叮当作响,大步流星走到林重身前,睨见他脸上绯色一片,平静的心跳就蓦然快了起来。
“我来接你。”
雷周周有点脸热,但毫不避退,直勾勾地注视着林重,目光清澈而诚挚,满眼满心都是眼前人。
他朝林重伸出手。
那只比他更宽大而温热的手就覆盖上来,稳稳地握住了他。
“周周,我一直在等你。”
林重握紧了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移不开雷周周。
他看到雷周周不曾戴过的华冠,也瞧见他如玉的面庞上施了淡淡粉黛,泛起的一点桃绯比粉黛更加动人。
但抹了朱红色口脂的嘴唇微微抿起,似害羞似笑,比平常更具诱惑。
雷周周的耳朵上多了一对攒金珍珠耳饰,腰上是一组长玉佩,还有他送的双鱼玉佩,他们俩的定情物。
林重睨见那只双鱼佩,鼓动的心脏就更加热烈,很想就这么拥雷周周进怀里,只是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不得不克制住这个不合礼数的念头。
但他脑子一热,没有上自己的马,而是翻身一跨坐到雷周周身后,从后面环住雷周周时,他还为自己过于大胆的举动面红。
两人同乘一匹马招摇过市。
迎亲队伍吹打热闹,队伍两旁还有撒花和喜糖的人,队伍末尾戴着小红花的半大小子嬉笑着撒出一把把铜板,铜板之中还夹着一些碎银子。
沿街的百姓先是看到了那高头大马上华容焕彩的青年,接着,小孩子们欢呼嬉闹地捡花和喜糖,而后飞出的铜板碎银,就引得百姓们也欢欢喜喜。
迎亲队伍一路吹打撒花。
有些捡到了钱的百姓还不舍地一路跟着,一直跟到了长宁侯府,正畏惧着侯府的权势怕有人来赶,要走时却发现侯府门口在派发红包。
只要说上几句恭喜新人的吉祥话,就能拿到一个红包,一个红包里头就装着整整一两银子。
“祝雷小公子和林小公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新婚燕尔,祝福声声送新人;金玉良缘,福禄满满汇佳偶!”
有文化的出口成章没有文化的就捡着别人说过的说,只要是好话,发红包的嬷嬷也不在意有没有人说过。
而说话生趣的还对了对子出来,听得发红包的嬷嬷高兴,就给了他两个红包,喜得那人又是妙语连珠一顿夸。
长宁侯府里宾客满座。
肃国公府这回倒是来人了,不只是林轻和妻子七,连恒环和肃国公也来了,备的礼倒是一般般,好似只是碍于人际来往走个过场。
雷栗和周毅也不管他们到底是来干嘛,自家周周的大喜日子,夫夫俩都很高兴,不想生事。
到了吉时,雷周周和林重要拜堂了。
坐在高堂之上的是雷栗和周毅,之下是祖父母柳叶儿和雷大叔,然后是苗夫郎和张大强、姑姑姑父雷惊笙和青栀,再就是哥嫂雷生姜和苗玉蕤。
肃国公府众人都坐在客人席,冷眼旁观这场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时由于林重太过紧张,他的头还和雷周周的碰到了一起,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笑起来。
大大佑朝的礼节中,在夫妻对拜时,新娘的头一般会比新郎的低一点,示意以夫为天。
但如果是低嫁高娶,就是新郎的头要比新娘的低,以显示对新娘和老丈人家的尊敬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