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柳小草被说得哑口无言,讪讪笑了两声,见雷栗表情缓和下来,连忙给他捏肩捶腿倒水三连,
“对不住嘛栗哥儿~”
“我真知道错了,知道你是为我好了,以后我有啥事第一个问你,不自个儿生气了成不成嘛?”
“你有事就不能多问问牛二树,你跟他一说不就清楚了?”
雷栗说着,了然地睨他道,“你生闷气,是不是又找牛二树茬了?”
“嘿嘿……”
柳小草有些不好意思,又理直气壮,“谁叫我不高兴他猜不出来我为啥不高兴,我觉着我挺明显的了,桃哥儿都比他有眼力见儿……”
“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他要真爱我,我不说他也该知道!谁叫他是我相公!”
柳小草傲娇地哼了声,又好奇,“难不成你有什么不高兴都跟你相公说?吃醋了也说?”
“……”
雷栗忽然沉默。
柳小草一生气就不说话让牛二树猜,他一生气就阴阳怪气揍周毅,好像……有点异曲同工……
难怪他俩是朋友……
柳小草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解开了矛盾,高高兴兴地连吃带拿后这颇有雷栗的土匪风范,就带着雷栗的口信和牛二树回村了。
第二天,雷大山和柳叶儿就托人回信了。
说家里的牛猪狗鸡都要喂,还要看田里的秧苗种地,婉拒了雷栗和周毅带他们来县城住的提议。
主要还是闲不下来。
雷大山和柳叶儿一想到在县城里,就吃吃喝喝逛逛,啥也不用干,就有种这辈子完了人生是不是到尽头了的感觉。
就是去县城看雷栗和周毅,在路上的那两个小时,柳叶儿都要拿点东西来绣,雷大山能用竹篾编俩背篓出来。
如果是柳小草,会觉得整天就是吃吃喝喝逛逛,那人生将是多么的充实美好,是多么的快乐!
雷栗介于两者之间。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啥也不用干,一觉睡醒就是数钱,数自己的钱,数也数不完的钱,最好是金锭。
在梦想实现之前,就是撸着袖子加油干,能挣一点是一点。
周毅是很赞同雷栗的赚钱理念的。
但他对这种基本只存不花的行为很不理解,赚了就花是他的人生准则,不然赚那么多干什么?
好吃的?
卖!
好穿的?
卖!
实用的?
卖!
只能看不能用的?
去你的。
如果不实用,但能让雷栗高兴,或者让爹娘、让兄弟朋友高兴,那也买!高兴不就是实用的一部分?情绪价值就是有价值,买了!
所以钱在周毅手上大概过不了月。
就是他辛辛苦苦存的那不到两百个的铜板,也在给雷栗买发带后花完了,一百一十文能得一匹素色粗麻布,他用近两百文买了两条丝绸发带。
呵呵。
要不是送给雷栗的,雷栗能抽死他。
逃过一劫的周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败家,见雷栗得了发带高兴,就掰着手指算自己大概攒多久能送下一件礼物。
周毅觉得一只玉簪子就很不错。
因为雷栗还没有玉簪。
就是便宜一点的,成色还行的也要一两银子一只,他可能得攒大半年……如果那时候雷栗还给他零花钱的话。
这种顾虑是有理由的。
如果雷栗知道他想送玉簪子,肯定会断掉周毅所有的零花钱,再把人推倒床上好好教育一番。
这种又不能吃不能穿,没什么用,还这么贵的东西,买了不就是傻子?
那可是一两!
他爹做的桃木簪子一文钱都不花的!
这么“同床异梦”地过了四个月,时间转到了十一月中。
晚秋。
对于清米县和三里河村来说,还远没有离开夏天的影子,依然热得要命,只在早上秋风冽冽时察觉到秋的痕迹。
稻谷成熟。
金色的稻浪在风声中翻涌摇摆,稻花鱼早两天就抓了出来,而鸭子被赶进了离田不远的篱笆圈里,嘎嘎叫着,不时扑棱洁白有力的大翅膀。
三里河村人卖了一波鱼,或多或少地赚了些银钱,此时看着沉甸甸的金色稻谷,脸上都喜洋洋的。
雷栗和周毅也回了三里河村割稻谷,还带了一个张大强。
“店里不开张,我一个人在县城也没事干,跟着你们来还能有饭吃。”
张大强挠着脑袋乐呵呵道,一脸憨厚朴实的样子,但一见苗夫郎,眼睛就直了,从人家进院子就开始盯。
苗夫郎被盯得莫名其妙,但没害怕,礼貌地对他笑了笑。
张大强一见苗夫郎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带了几分憨气,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帮苗夫郎搬东西。
“下次带东西来就跟我说,我过去帮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