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傅安会在门口接应他。
“你奶奶提前给我服了祛伤疤的止痛药,我自己选择的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傅安将他轻轻往上挪了挪,时现听到他欲言又止的凝重呼吸声。
“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等你和你的TN大婚之日,给我封个特大号红包就行,要不直接送我一套海景房吧。”
“嗯。”傅安闷声回应,脚下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我很沉是不是?”
傅安眉眼都在隐忍一种难言的沉闷,时现自觉体重已经够轻了,听到他喘息间蹦出的“嗯”,仿佛背了一座山似的。
宽阔的视野,躲在暗处的议论,因为傅安的沉默,一切仿佛被一道屏障隔绝,只听到傅安沉重有序的脚步声。
时现附耳轻问:“你的房间是在你奶奶隔壁?地下室原本住的人是谁?”
——傅安脚步戛然而止。
耳廓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时现甚至能感受到他通红的耳廓滚烫。
第39章 开房
是那个被我杀死的人。
在有风的空气里,傅安无声的说。
*
令傅安最痛的不是血肉模糊的伤口,而是造成伤口的人是本该给予他亲情的亲人。
傅宅上上下下,明暗里众多好事者目睹傅安将时现背出傅宅。
暗地里都在议论傅少不惧老夫人威胁,出柜时画家。
立在窗棂旁边的董曼珠看到傅安对时现傻笑,也听到没有实证的八卦。
老顾神色慌张:“我这就去让他们闭嘴。”
一抹满意的弧度勾在董曼珠唇角。
只见她白皙的手抬起制止,光影下的手指没有太多褶皱。
老顾定身应是,他越来越看不清眼前陪伴多年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明里要控制小少爷听话,暗地里又任他野蛮生长。
“好久没看到小安这么笑了,他还是很在意那个人啊。”董曼珠又瞧着时现,“但愿这个人依旧能护住小安。”
不计生死的护小安。
老顾接话:“老夫人尽可宽心,小少爷已不再是15岁的年纪,放眼望去花都市现在谁能与小少爷争锋。”
老顾说完却不见董曼珠高兴,反而面色暗了下去,“站的越高,风浪越大,承受就越多,也会使人忘记本能的笑,也将成为一种奢望。”
老顾默然,眼见小少爷背着时现离去的背影,询问董曼珠:“检察官的儿子过几天结婚,邀请了老夫人和小少爷参加。”
“小安从来不参加任何人的婚礼,你没有告知对方?”董曼珠颇为不悦。
老顾面色为难,没做解释。
董曼珠眼底已明白原由,“一起经历风雨的人也所剩不多,挑件上的了台面的礼物送去。”
"是,老夫人。"
董曼珠的目光越过窗外,对面云层下树梢下,本市唯一的教堂,十年前那个雨夜,又开始翻云覆雨。
.
“是傅家的秘密?”时现曲腿趴在后排座。
傅安没有回答时现的追问,从驾驶位置拿着水杯与一颗药丸递过来。
“把药吃了。”
“我已经.......”
吃过了。
一颗白色药丸强行塞进时现嘴里,就连水杯都喂到嘴边,傅安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小时候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就不觉得见效的药从来都不是甜的。”
时现苍白的脸一愣,当时太紧张,反倒被淡淡的甜味安抚。
立在车门口的傅安拉松领带,垂眸注视时现,“她擅长给人画饼,那只是心里安抚,对身体起不到止痛。”
还以为是伤势太严重,时现眉头微蹙,细密的汗液浸在伤口上苦不堪言。
转眼傅安从后备箱拿出本来为自己准备的药,钻进车里憋屈的蹲下那双大长腿。
寒冰般的侧颜冷静专注的上药,“这种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一片雪白细嫩的皮肤上,被一道电鞭斜向破开,上次的伤口刚结疤,又被殃及血肉模糊。
而白嫩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烙印着傅安昨夜行凶的罪证,傅安顿时面热心跳。
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药刺激伤口的痛令时现轻嘶出声,连忙咬着唇。
傅安脸部线条紧绷,似乎伤在自己身上,咬着后牙槽,从牙缝里挤出:“忍忍,马上就好。”
“电鞭抽在后背的时候,感觉手臂被针扎了,你也有过吗?”时现偏头,不经意看到傅安耳廓消下去的红又回来。
本人却面色沉冷,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嗯,针孔还不易察觉,每次都会有。”
时现后背透明的皮肤已经与正常皮肤相融合幽蓝萤光的水母,不计其数的触手顿时浮现在傅安脑海。
时现撑在后排座垫,指骨青筋凸起,闷声说:“你就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