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攥住傅安的手帕。
傅安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地警告:“担心人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我不一定每次都能救你,所以请你以后一切以自己性命为先,只有先活着,才有其他。”
时现木然:“你想告诉我,就算你是能救我的神,但,神如果救不了自己,那时的我不能自救也会死?”
“不错,一点就透。”傅安没有松手。
时现想告诉傅安,刚才的切身版教科书是大错特错。
看他救人的份上,不打碎他沉浸其中的一片好心。
不过,他确实成功了,时现深刻意识到如果失去傅安,等于被掠夺呼吸,失去生命,失去一切。
时现没有给予他回应,只说出当时悬在高楼为什么无比信任他。
“你的左手是锋利的假肢,可以在危险时变形成鹰勾爪子,刚才那一幕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就算我死了你也没事。”
除了叶晟和洪杰,目前还没有活人窥得他的假肢,时现是第一个!
傅安眉头几不可窥见地皱了一下,平静地说: “居然让你看破了。”
时现的脸色白得透明,勉强说:“傅总,你这样好像在大街上强行抱我的变态。”
死也要再补上一刀:“傅总原来真是个gay。”
“我不是。”傅安立刻松开他,眼神非常坚定,仿佛他先前的一切行为都是出自战友之间的关怀警告。
“这是应激后的心理辅导,换做王绥洪杰我也会这么做。”傅安用事实掩盖私心。
瞥见时现漂亮的睫毛又长又密,在蔚蓝的天空衬托下,他的脆弱就显得格外生动,傅安只觉他不是依附在自己身上早就倒下。
经过先前那一场生死选择,时现身心疲惫不堪,傅安的好意成了他心头的负担。
“是吗?我还以为你把小白鼠当成某人来慰藉。”
面对近在咫尺的傅安,他刺探,犹豫,最后决定,让傅安也做做他的小白鼠。
时现咬着唇凑过去,却在刚触碰到希望时,晕了过去。
“两位没事吧?时间过去那么长,市长叫我来看看。”
上来的管理员可能年龄大了眼神不好使,或许单纯的认为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点没有打扰的架势走过来。
看到时现晕倒在傅安怀里,管理员紧张地问:“时画家这是?我叫救护车!”
在时现传过来的一道电流中,傅安愣了好一会,听到“时画家”他才回过神来,打横抱起时现与管理员擦肩而过。
电流,阴魂不散!
时现睡眠很浅,中途醒过来看到傅安开车的背影,他就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睛。
浑浑噩噩中,他们已经回到地下停车场。
傅安打开车门钻进来,不由分说要抱他。
时现坚持拒绝,哪怕是咬着唇,一步步走回房间,倒床就睡。
警告他错了?
傅安敲门,一直没反应,最后转动门把手,走进去。
时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伤口自己处理不了,又不愿求人,干脆睡觉。
“我知道你没睡着,伤口必须处理,你也别想拒绝我。”
把脸埋进枕头的时现,没力气拒绝。
傅安拿来相关药品,纱布。
小心翼翼给他掀开衣裳,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一道狰狞的深红色伤口,因为时间长了,血液凝固,窄腰上一圈深紫色勒痕,他的右手臂现在应该也不好受。
傅安眉头微蹙,很细心的消毒,他感觉到时现的身体因为他的碰触而颤动,上药动作也很轻。
傅安:“今天......”怪我。
时现的痛觉很敏感,在车上他也没有真正睡着,全是痛苦的噩梦,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裳。
他还咬牙接上傅安的话:“今天、谢谢你。”
傅安贴上纱布,脸色崩的很紧。
发现时现雪白的皮肤上有点异常。
母指大的皮肤是透明色,不像是伤口,与周围皮肤对比更像是没有长成熟。
“别动。”
“什么?”时现闷声。
“你背上······”傅安让出光线,看得更清楚点。
傅安摸着那点透明,与其他皮肤手感一样,倒是时现觉得他指腹较粗糙,说不出的感觉,反手就去阻止他。
左手却被他抓住。
时现挣脱他,坐起身,“流氓。”
想拉下外衫,却疼得他倒下去,右手以奇怪的角度反折。
傅安睁大眼睛:“你的手?”
竟然现在才发现!
想到时建成对他负重拉扯,如果不是及时阻止时建成,他的右臂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
从获救到现在,他是靠什么毅力忍着一声不吭!
傅安轻握他的手臂两端,只听“咔嚓”一声清脆响声,纵使时现埋进柔软的枕头,也发出忍不住的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