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一颗数百年的枯树,粗树干倾斜在桥头上方,远远一看就成了眉毛。
三人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
洪杰手指头好奇地碰粗树干,就被傅安叫住:“别碰!反常必有妖。”
桥身虽然是泥土桥,三人踩在上面能感觉还是很结实。
洪杰试探性的用鞋尖轻轻戳了戳桥身边缘的泥土。
这一戳仿佛打开某个机关,泥土哗哗流失,犹如黄沙塌陷,猝不及防。
“快!到对面去!”傅安单手搂住时现奔向桥的另一头。
反手一只触爪疾驰将洪杰腰上缠紧。
“我的背包!”不知道怎么回事树干竟然挂住洪杰的背包,他惊呼:“傅队!我背包挂树干上了!”
眨眼之间,本还可以承重的拱桥仿佛遇水而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洪杰的身体被傅安的触爪高举悬空,与树干拉扯。
“这种时候还要什么背包!”
“不行!”对付异人的武器和吃的全在里面,洪杰鬓角青筋凸起,一鼓作气拖出背包。
“傅队!收触爪!”触爪的线在红芒中清晰可见,仿若将瞳孔一分为二。
整只假肢芯片与傅安大脑链接,每年都在改进,装置可谓当世尖端科技,除去各部属性,单爪最低可撼动三百公斤重量,此刻却被重力绊住,怎么也拉不动。
时现瞳孔微缩,“不对,树干越来越多了。”
“吃货!”傅安冲洪杰怒喝:“快扔了背包!”
“我······”洪杰脚下被束缚,他已经来不及了!
来自地底根部的树干不断疯狂长出,无数大小长短的黑树干宛如拥有生命,眨眼间,将洪杰脚和腿以及上身,紧紧缠住包裹。
这波力量难以想象,很快傅安吃力被拖拽向前,前面几步就是河水。
时现连忙抱住傅安的腰,但他的力量实在是杯水车薪。
一阵旋风里,洪杰后面说的什么时现和傅安已经听不清,两人只觉身体跟着被一点点往河水里拽。
最终洪杰的口鼻发稍被一团黑树枝代替。
眼见傅安快要跌进河里,身后时现忍不住叫他:“傅安!收手!”
时现紧迫的声音使傅安看清眼前事实,眼前已经没有洪杰,只有一个像大蜂窝的黑怪状,“咔嚓”一声枯树自断,沉入河里。
触爪已经挣扎不出,傅安忍痛毁掉电触爪眼睁睁看着洪杰沉入河里。
转念还想用毒触爪去捞人,时现拉住他,残忍地摇摇头。
彼此对视一眼,了然于心,傅安正视时现半响。
仿若打散的魂魄终于回归身体,伸手拂向时现的脸颊,快要触及时在他发上拈掉一根枯树枝。
如果没有帮洪杰争取到自我选择的权利,他现在应该坐在外面大吃一顿,再眯一会,做一条咸鱼只等着接应。
一转身,就是一场生离死别。
瞬息之间,骚动归于死寂,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你别怕,生死有命,我们已经尽力了。”
傅安的话说给时现听,又像说给群山万物生灵听,更像一种自我安慰。
他的目光变得幽邃,脸部线条紧绷,余光扫过河面,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时现双手都在颤抖,迟疑一瞬,终是主动伸手抱住他。
两颗心跳声紧紧交织在一起,狂热地依偎、撞击。再平凡不过的拥抱动作,此刻,以无形的力量荡平隐忍的悲痛,重塑坚定的信仰,开启新的征途。
山风拂过林中万物,仿佛听到另一个世界的热闹喧哗。
时现犹豫后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你不觉得整件事太过蹊跷,大概率我们正在跳进一个别人事先设好的火坑,说运气好点有命出来都可能千疮百孔。”
方寸之间,空气凝滞,混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傅安低沉地说:“危险哪里都会有,重点是值不值得去。我认定的人我不会放手,我决定的事也不会半途而废。”
眼底的血月,像极了地狱燃烧的火焰,时现心上遭到无声的刺痛,推开傅安。
心里一股无名火突然窜出来:“洪杰已经......异人时现对你来说,真的比命还重要?”
被推出一步距离的傅安身前一空,抬眼注视时现。
又是这种眼神!
时现顿时恼怒,食指点在他胸前:“我非常讨厌你看我的这种眼神,你他.....能不能正儿八经看我一次,我不是他!”
跟着傅安这段时间,竟然骂脏话都不习惯了,冷白的脸颊绷得更紧,“你看清了,我不是他!”
“为什么洗浴用品都要要求我用哪一款?牛奶我也不喜欢喝一点味都没有,穿衣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谁啊?!你既然这么偏执,为什么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