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那是意外,谢嫣然也从未有过怀疑,两年后的今天相同的事再次上演,谢父的心虚在此时有了完整的解释。
所谓求官上进之人,原来是靠着一而再地出卖女儿的灵魂,才能得到自己的渴望。
父亲,原来你是一只卑劣无耻的魔鬼。
脓液包裹住各个灵魂,殿堂内的音乐进入终章,舞池里的人们自始至终都跟随着节奏,当最后一个音符奏罢,血肉蛋糕就将完成,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举起刀叉,想要从中分食美味。
哐当——————
悬于殿顶的巨大水晶吊灯突然坠落,五彩缤纷的玻璃罩碎裂开来,如大雨倾泻而下,打湿了在场的每一位宾客。
音乐戛然而止,场内慌乱起来,许多人都因此负伤,工作人员急忙调整秩序,救治伤员,厅内混乱不堪。
谢嫣然原本被腥黑的脓液包裹,快要融进肿瘤里面时,突入其来的变故,使得预谋者的计划全被打乱。
肿瘤被什么东西击中,脓液四散而泄,泼洒得到处都是,人眼应该看不见,但重获自由的谢嫣然清楚地看到那一滩滩脓液,没有外皮的限制,开始朝着活人移去。
一旦被脓液包裹,人的灵魂就会生生吸进走,只留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谢嫣然急忙去寻自己的身体,不料慢了一步,身体竟然被其它魂魄占了去,而谢母并不清楚女儿被代替,拉着她的身体挤在人群中逃出厅外。
没有肉身的保护,袒露在天光里的生魂倍感刺痛,加上脓液的围堵,谢嫣然只能随便找一具空壳钻进去,跟着人流离开了危险的大厅。
城堡里全都是值守的黑色西服,他们把守住各个出口,将人群驱赶到二楼的餐厅中。
“有人死了!快点喊救护车!”
谢嫣然魂魄未稳定,她操控着陌生的身体朝喊叫声走去,那里躺着几个完好无损的人员,明明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却全都没有了气息。
“老公!!!老公你怎么了——”谢母突然拨开人群,扑到一具尸体上大哭。
是父亲,他死了,应该是被脓液追捕到的原因。
谢嫣然神情麻木,她左顾右盼终于从对面的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身体,于是走过去想跟对方商量一下。
然而那人见到她后反而掉头就跑,门口的防卫并未阻拦它,倒是将谢嫣然拒之门内。
“事故比较重大,现在还不能出去!”
跟刚开始见到的工作人员不同,这些守卫全都武装齐全,态度恶劣,丝毫不理会宾客的情绪。
“发生这么大的事故,你们不应该叫警察来吗?”
“对啊!至少要把手机还给我们吧。”
“到底怎么回事?放我们回家!”
……………
察觉到危险的众人变得躁动起来,眼看局势变得不可控,围守的警卫整齐划一地掏出了武器。
现场立马安静下来,人们乖乖返回餐厅,等待着最终的处置。
矛盾僵持之际,维持秩序的人终于出现,是一个穿紫红色西装的小胡子男人,他神态放松地示意警卫放下武器,然后走到宾客前面安抚。
“各位稍安勿躁,宴会暂时出现了点小麻烦,但我们已经在尽快处理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全解决!”
“怎么解决!我老公死了!他死了!”谢母不顾形象地冲过去,被管理者及时拦下。
小胡子摆摆手道:“夫人莫伤心,你爱人只是一时休克,并没有去世。”
说罢,一队白大褂就拎着设备走了进来,她们围在死者身边,又做心脏复苏又电击,捣鼓了没多久,原本僵硬的尸体,胸口忽然有了起伏。
众人唏嘘,紧张的心情也跟着缓解了许多。
不过像谢嫣然这种目睹过真相的生魂,自然清楚他们耍的什么把戏,复活者已经不是原本的自己,医生通过电流将其它的魂魄植入到死者身体里。
小胡子微笑着解释:“请诸位谅解,我们的宴会意义重大,常有居心叵测之人在暗中破坏,扰乱大家的计划。所以我们需要封锁全部出入口,找出埋伏于城堡的歼细!”
他边说边走进人群,审视着每一张慌乱的脸庞。
武装警卫深入餐厅,开始挨个检查身份,他们手里拿着根奇怪的探测仪,朝人脑门上比划,只要仪器滴滴滴的发出警告,那此人就会被强行带走。
谢嫣然明白他们根本不是在找歼细,而是在找本该被肿瘤吞噬的灵魂,一旦被他们带走,后果不堪设想,恐怕当下是她活命的最后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