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湾秋银升阿嘉,自打认识了她们仨以后,秋威从没见过她们生病。
巫与医相通,祭司是最不需要医疗保险的群体,小病自治,大病等死,更何况她们知道自己的结局,根本不会强行用医术来给自己的续命。
余湾这疼得眉毛抽搐的样子,肯定是得了连她都对付不了的病,难不成是中毒了?
秋威紧张得心跳到嗓子眼,将对方扶到椅子上,正准备打电话求秋银升帮忙,余湾抓住她的腕子摇头制止。
“没,没事~嘶——我只是牙疼而已,啊嘶……”
牙疼?秋威往墙角的垃圾桶瞅去,果然里面堆满了零食包装,她掰开余湾的嘴察看,两排牙只剩下前面四个门牙没被蛀过,其它上面全是黑缝,尤其是里面的大牙,肉眼可见的大洞。
“都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不早去看牙医?”
公司本着人性化管理,秋威会采购一些零食饮料放在公共区,让耗子和葛元宝她们累了饿了,随时能找到垫嘴的东西,增加员工的幸福感。
没想到这福利,倒如了余湾的意,没事就骑着摩托过来转一圈,自个悄摸摸跑屋里连吃带拿好不自在,怪不得秋威总说零食没得有些快,她先前还以为是耗子搬给它的老鼠军团了呢!
余湾疼得半天都讲不上话,捂着侧脸擦擦流出来的口水道:“我没想到它会连止痛咒都不管用,嗯——明明我每天都刷牙了,怎么还是会坏……”
秋威被她气笑了:“刷牙是为让你的口腔保持洁净,你这种不间断吃吃吃的做法,就算刷牙,也只能保持三分钟干净。别再硬撑了,赶紧去医院补牙吧!”
余湾明显有些不愿意,推搡半天都不肯动弹,说再给自己画个符,像往常一样应付过去罢了。
“你再不去补,等蛀牙烂穿牙根,细菌直接顺着伤口污染到你的脑部神经,到时候就算是天姥姥也救不得你了!”
余湾犹豫片刻,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脑袋像被生锈的豁口钜在一下下抽拉,痛得她没法思考其它,只能求助秋威道:“那,那你跟我一块儿去,我不知道怎么去看医生。”
之前她曾去过医院,不过进去后找了半天路都没找到看牙的医生,过于繁琐的看病过程,让余湾意识到自己已经跟人类社会严重脱节,于是便对医院产生了抵触心理。
秋威打开手机划拉道:“你连医保都没有,去医院太费时间,直接找个个人诊所就行。”
公司位处偏僻,最近的牙科诊所都要驱车行驶几十公里,俩人抓紧时间,骑着摩托赶下午到了地点。
因为余湾有颗蛀牙烂的太深,必须要做根管治疗,牙医拿着电钻在她嘴里嗡嗡一通磨,余湾满脸惊恐,又动弹不得,只能划拉着手找秋威。
“不要乱动,张大嘴! 你这情况有些严重了,需要把神经挑出来。”牙医拿着根长长的针,准备往她的痛根处捅。
一旁的秋威看得咯咯直笑,秋姥当初也是这种状态,爱吃零食的牙齿都不好,去补牙时还要紧紧攥着秋威的手来缓解紧张情绪。
细细的钢针转着圈缓缓插进了牙洞里面,垂在椅边的手哆嗦着曲张开来,余湾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秋威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痛苦,无奈地去握她无处安放的手,企图缓解对方的注意力。
余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秋威的手指,力度随着牙针的深入,变得越来越大。
好在这个过程并不长,牙医将挑出来的神经擦在纸上,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残留后,把药棉塞进洞里道:“下周约个时间再来吧。”
“下周还要来?”余湾惊叫。
“根管治疗一次治不好,目前只是把神经取出,等牙齿恢复一段时间,上药消炎后,才能继续填补。不过下次再来,就没这么疼了。”
不疼就好,余湾松口气起身下椅,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死死攥着秋威,刚才紧张没注意,秋威的手被她抓得又湿又红。
“啊!不好意思,没抓疼你吧?”
秋威掏出纸巾擦擦手上的汗回道:“下周我没时间陪你来了,你直接过来找前台就行。”
治牙花费了好久的时间,出门天都快黑了。
俩人带好头盔,骑上摩托往回赶,路过天桥底下时,秋威余光一瞥,忽然看到个熟悉的影子,她叫停余湾,仔细看过去。
傍晚光线模糊不定,道旁的路灯有些已经亮起,正值晚高峰,穿过川流不息的车队,她发现对面路边停着一辆烤地瓜的三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