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他都练下来,没有放弃,显然是没事的。
她也没想到楚少聿能坚持下来,虽然中途咬着那软木时,脸都扭曲了,看着好像下一刻就要放弃,结果仍是坚持到最后。
郁离转移了话题,“娘,这都傍晚了,宵哥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殿试只考一天,日暮时交卷。
听说这交卷的时间不一定,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交,有些人写完得早,也可以早点交卷,然后就可以离开。
周氏看了看天色,说道:“应该快了。”
说着她去厨房那边,让厨子先作好准备,等宵哥儿回来就摆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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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下衙回到家,正好看到嫡子也从外头回来。
得知他今儿又在外头鬼混一天,瑞王眉头一竖就要教训,哪知转头一看,却见他眼眶发红,一副大哭过的模样。
瑞王吃了一惊,忙问道:“聿哥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
到底是唯一的嫡子,他心里也是在乎的,难得看到他这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十分生气,他的儿子还容不得旁人欺负。
楚少聿用红肿的眼睛看他,说道:“没人欺负我。”
声音有些沙哑,一听就让人觉得哭了许久。
其实是因为实在太疼了,想要惨叫,声音都被堵在喉咙里,久而久之,这喉咙自然也不舒服。
瑞王不知道这些,觉得他是在逞强,厉声道:“若无人欺负你,你为何眼睛都肿了?”
“我这是去练体术弄的!”楚少聿道。
“体术?”瑞王有些茫然,“你这是去学武了?”
楚少聿觉得这么解释也没错,便点了点头。
瑞王有些欣慰,他们家的孩子不需要考科举,不过学武倒是不错的。
很快他又紧张起来,“你没乱练吧?要是想习武,父王给你找个有经验的武师傅,不会轻易损伤筋骨。”
看他哭成这样,都担心是不是哪里伤着。
瑞王又打量嫡子,见他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走路也正常,总算松口气。
楚少聿道:“不用,武师傅教的又不是体术。”
虽然今天疼得没志气地哭出来,但楚少聿没想过要放弃。
他一定要努力练好体术,到时候也能像表嫂那样轻松地跳到屋顶,打地痞流氓轻而易举,说不定还能砸船……
以后那些庶兄若是还想对他动手,他不用再靠别人保护,能当场打回去,说不定还能找个机会将那几个庶兄揍一顿。
正是怀着这样的想法,不管多痛苦,楚少聿都忍住。
幸好嘴里还咬着一块软木,除了眼泪哗啦啦地流外,倒没有哭出声。
只要不哭出声,那就不算哭,他仍是男子汉。
瑞王得知他是去和傅逍的媳妇学什么体术时,顿时无奈。
他就知道,只要涉及到傅逍,这傻孩子就不管不顾,傅逍说什么都是对的,都哭成这样了,明天居然还要继续去练体术,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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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之时,参加殿试的贡士们都悉数交卷,然后从东角门离开。
交完卷子的贡士等在皇极殿外,由礼部的官员领他们出宫。
有贡士发现傅闻宵并不在这里,眼看着礼部的官员要领他们出宫,有人道:“这位大人,会元郎还未出来。”
引路的官员神色不变,说道:“会元郎已经从另一处地方出宫。”
闻言,在场的贡士俱是一愣,面露疑惑之色。
好端端的,为何傅闻宵不同他们一起出宫,反而走另一处?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众人心里不禁担忧起来,除了为傅闻宵担忧外,也生怕殿试有什么变化。
汪举人心中了然。
估计傅贤弟还没出宫罢,能在这种地方将他带走的,除了那位圣人,也没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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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宫人领着傅闻宵来到养心殿那边。
刚到养心殿前,便见皇宫的总管太监李茂已经等在殿前,见到傅闻宵就笑着迎过来。
“傅世子,您来啦。”李茂笑容温和不失亲切,“圣人在里头等你呢。”
傅闻宵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说道:“李总管,在下如今只是一名举人。”
“傅世子说笑了。”李茂脸上的笑容不变,“您在咱家心里,一直都是镇国公府的世子。”
听到这话,引路的太监的腰又弯低了些。
殿前守着的禁军侍卫目不斜视,唯有眼睛微微动了下。
傅闻宵定定地看李茂,然后撩起衣摆,进入养心殿。
进来后,他一眼便看到坐在那里抚摸着一个玉匣的帝王。
时隔六年,这位帝王看起来越发的苍老,脸上的皱纹比六年前更多,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傅闻宵只看一眼,便抬步上前行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