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夜色彻底笼罩这片大地时,战斗结束。
所有的匪寇都失去战斗力,或是死于刀下,或是受了重伤,受伤轻的,居然是那些被郁离用石子击中的人。
郁离从高处跃下,来到这些人面前。
“郁姑娘!”宣怀卿高兴地朝她叫道,“刚才多谢你。”
那些侍卫也忙过来道谢,要不是她在暗中掠阵,只怕他们都会受伤,或者死在这里。
这次因为有她在,他们最多只是受点轻伤,大家都好好的,没一个牺牲。
这是他们第一次剿匪如此轻松,没有伤亡和流血,实在神奇。
战斗结束后,还有很多事要做。
宣怀卿和郁离说了几句,带人去将寨子里那些活着的匪寇绑起来。
上次燕子山剿匪时,宣怀卿就发现,郁离从来不会主动取人性命,她出手时,只会将人击伤,让他们失去行动力。
匪寨里点起火把,很快整个匪寨一片亮堂。
郁离坐在一棵大树上歇息,并不参与善后的事。
突然,她听到远处的屋子里响起孩童的哭声,眉头微微皱了下,仍是没有动。
宣怀卿听到哭声,走过去看了看,看到关在屋子里的一群孩子时,眉头直跳。
这些孩子都是出生在匪寨里的,他们的父辈都是这寨子里的匪寇。
这种事倒也不意外,坞山寨伫立在此地多年,匪寇的数量一直在增,自然会有匪寇强掳女人上山,强迫她们生孩子。
男人嘛,不管是不是落草为寇,都是有传宗接代的想法。
宣怀卿看得一阵头疼,让人将这些孩子先关起来,别让他们乱跑。
屠老大走过来,同样看到那些正在哭的孩子,甚至有一些年纪大的孩子仇恨地看着他们,估计觉得他们是仇人,是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恶人。
实在说不出的悲哀可笑。
“少爷。”屠老大见宣怀卿有些失落,拍拍他的肩膀略作安慰,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徐江府那边找人过来接手这里的事。”
宣怀卿点头,“知道了。”
很快他又振作起来,问道:“郁姑娘呢?”
“她在那边的树上坐着呢。”屠老大指着寨子出口的地方。
宣怀卿见状,松了口气,小声说:“这边的事就不必和她说了。”
孩子虽然是无辜的,但他们出生在作恶多端的匪窝里,死在他们父辈手里的人命无数,一旦判罪,是不可能会让那些匪寇活着。
作为匪寇的后代,那些年纪小的、没有杀人的孩子倒好,若是杀过人的,同样会被处置。
宣怀卿在剿匪里转了一圈,然后去找郁离。
来到树下,他见郁离坐在那里,不由想到去年中秋那晚,她也是坐在树上,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
只是那时她喝醉了,这次她没有醉,人却很沉默。
“郁姑娘。”宣怀卿叫了一声。
郁离转头看他,然后从树上跃下,落到他面前:“宣少爷,有事吗?”
宣怀卿暗暗打量她,见她神色平静,暗暗放心,说道:“匪寨里的情况已经稳定,你要不要先下山。”
郁离看着他,然后默默地点头。
目送她下山,直到消失不见,宣怀卿又去处理匪寨的事。
屠老大听说郁离已经下山,便知道宣少爷是特地支开她,对此倒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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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郁离折回圩南镇。
她在圩南镇待了三天,终于见到屠老大。
这三天里,屠老大跟着宣怀卿一直忙着匪寨的事情。
屠老大看起来很疲惫,不过精神还算好,见到她便笑道:“离娘,坞山寨后面的事已经交给徐江府的官员处理,宣少爷说咱们可以回去了。”
说着,他取出一叠银票递给她。
这次剿匪,官府给的赏银是一千两,主要是请镇南军出手,所以比较大方。
郁离看到手头的这叠银票,发现一千两都在这里。
“太多了。”她摇了摇头,“你们也有出力,给我两成就行。”
屠老大笑道:“我们哪算出什么力?出力最多的还是你,宣少爷说这些赏银都给你。”
要不是她,这次剿匪肯定会有伤亡。
可以说有她在,保证所有人的安危,宣怀卿不知有多感激她,觉得这些赏银都应该给她。
郁离没有要,最后在屠老大的坚持下,只拿了五百两。
她默默地将银票收好,问道:“匪寨里的那些孩子,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屠老大倒也不意外她这么问,“要看情况。这么大的匪寨,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罪的,有些是被强迫上山的,这些人只要没有伤人性命,都能从轻处理。至于那些孩子,同样也是如此,小孩子一般不会有什么事,他们会被送走,找个地方安置,让他们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