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殷君赫还在慈爱的看着他，期待的问道：“味道如何？”
秦子笙放下碗筷，直白的说道：“还是翠祥阁的烧鸡和麻辣猪蹄更好吃。”
“哈哈哈哈，但我还是最喜欢他们家的辣子鸡，下次父亲让人去给你买。”
殷君赫丝毫不觉生气，朗声大笑着。望舒抬起眼皮看了眼埋头吃饭的秦子笙一眼，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大徒弟什么时候改了口味。
温馨轻松的氛围，随着三杯小酒下肚，殷君赫的一声叹息发生了转折，秦子笙握着筷子的手指一紧。
“哎，当年都怪我，你母亲生性单纯，我怕她适应不了宫中的氛围，便随着她的性子留在宫外，谁知……
当年宫人来报，说你母亲难产，一尸两命，我虽然觉得不敢置信，可你们母子的尸首就摆在我面前，容不得我不信，结果没想到，那群乱臣贼子竟然敢这么对你，是我害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母亲。”
一杯白酒一饮而尽，殷君赫举起旁边酒壶的手被秦子笙按下，他神色淡淡的说道：“酒大伤身。”
望舒从始至终都不曾开口，仿佛就是一尊人形雕像。
秦子笙端起桌面上的酒壶，放到一旁，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当年的事情不怪您，只是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不想再掺和其中，也不打算和松萝成亲，我想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殷君赫拍了拍秦子笙的手臂，轻笑着说道：“只要你喜欢，父亲支持你。”
出乎意料的事情走向，殷君赫似乎是真的想要弥补秦子笙，对于他提出来的想法全部表示支持，要不是目前前朝势力未除，他都想封他为王，赐块封地供他隐居。
身份钱财，在秦子笙眼中不过全是身外之物，他只想寻块儿清净之地，带着他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师弟，过上以前在山中的太平日子。
第106章 不想说了
秦子笙这次来京城，一呆就是一个月，平日里就是盯着文若的饮食作息，还不知从哪找来的药方，每天早晚看着他把药喝完。
虽然也说不上哪里发生了变化，但秦子笙给文若的感觉，像是更加的温和了很多，不再是以往那副苦大仇深，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
文若观察了许久，也没弄明白因何而变，最后全都归结于婚姻的力量。
回到京城的这些天，文若想了很多，虽然不清楚前朝旧部的那些人如何看待他，但从赤摇山庄与姚丰年那边透露出来的信息分析，或许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那边目前对他还算友善。
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借着闲得无聊看书为由，查找到了一些百年前的记载。
他想进一步的了解，关于前朝的旧事。
只是很可惜，市面上能看到的信息有限，但从这只言片语中也能从中窥探一二。
前朝最后一位掌权者，荒淫无度胡作非为，这其中虽然不排除胜利者书写史书的因素，但当时的民情确实骗不了人。
所以这也正是文若头疼的所在，如果他设身处地的将自己带入当今皇帝的视角的话，在看待自己的问题上，文若敢保证，他比殷君赫下手还要狠。
文家祖上本就是前朝镇边世家，当年殷家举兵造反时，也试图联络过文家，文家祖上虽然对于前朝不满，但前朝在对于边关物资和放权这方面，确实也从来没有为难过文家。
所以文家老祖一口回绝了联合各大世家的殷家，那时正巧邻国闻风而动，集结重兵驻扎边关，就想着趁着内乱他们进来分杯羹，最好能一口将其吞并，因此文家君更是不能移动分毫。
有了文家的雄兵镇守，虽然不曾参与到政变的大军之中，但也阻挡了外部敌人的野心。开国新帝在论功行赏之时，因为多方面考虑，赐边关文家老祖为镇远侯，后代子孙世袭罔替。后为其皇孙定下文家女为妻。
也就是当今的皇太后。
只是文家也不知是真有想法，还就是心思单纯、赤胆忠心，数年如一日的行事作风，以至于边关数郡，只知文家军，不晓高堂庙。
这要是换成文若是皇帝，不管文家是怎么想的，也必然会想办法将边关大军掌控在自己手中。
所以理智上知道，殷君赫的做法没错，甚至从如今社会形态来看，他甚至能称得上一句明君。
只是当那头摄人猛虎换成自己的时候，虽然理解归理解，但还是会感到不爽。
联合前朝旧部推翻朝廷是不可能，毕竟他没那么多时间，也不想发动政变，更看不上那些人的手段，光一个紫金阁的做派就能让他推测，背后势力甚至带头人的不择手段。
所以如何不伤大雅的报复皇帝对他的小心思上，文若犯起了难，这个度还真就不太好掌控，他生怕一个把握不住，真的成了前朝旧部的友军，那样大概只会让他更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