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杯过后一饮而尽,文若自若的给姚凌满上酒,在对方笑而不语之中再次端起酒杯,情感真挚的说道:“这杯是敬你一直以来陪在母亲面前,未来我也不清楚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她,但知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这杯酒姚凌抬手躲开了文若的碰杯,收敛起笑容,像是对他保证什么一样,肯定的说道:“肯定会见到的,我们以后还要陪在她的身边,服侍母亲直至终老。”
文若笑笑点头,也不和姚凌辩解,举着酒杯说道:“我们一起服侍母亲直至终老!”
姚凌这次重新挂起笑意,碰上他的酒杯,在相视而笑中共同饮下这杯誓言。
几杯小酒下肚,姚凌缓慢的给文若讲起自己从小的经历。
他是三岁那年,被耿书娘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因为年岁太小,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出身,只是隐约记得,他家里有很多骆驼,他们那里好像都是半地下的房屋,家中有一个很大的天井,还有一个总爱打他的姐姐。
耿书娘也派人寻找过姚凌的亲人,可是那场突袭中死了太多的人,根据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回忆,他的家人应该是跟着商队一起,前来探亲的,父母亲人应该已经死在了敌国偷袭的铁蹄之下。
确认找不到姚凌的亲人以后,耿书娘看着小小一只的姚凌,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文若,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认了姚凌做自己的义子,取名文凌,暂时放在身边教养。
直到后来失踪许久的姚丰年找上门,耿书娘思及自己此时的处境,拜托姚丰年收了姚凌为徒,并给他从文姓改为姚。
就算小小的姚凌并不想离开耿书娘,但作为小孩子的他并没有发言权,在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以后,他才慢慢适应跟着姚丰年的生活。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长期跟随姚丰年的身边,姚凌慢慢的了解当前时局,知道了耿书娘的苦衷,明白了她并非厌恶自己,而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他发奋习武,争取到了姚丰年和耿书娘之间的信使工作,每年才勉强能见上耿书娘几次,有时赶上耿书娘不忙的时候,还能留在那边多住上一段时日。
文若静静的聆听着姚凌叙述与耿书娘的回忆,慢慢的在脑海中拼凑出一副人物肖像。从来没有人和他讲过,耿书娘是个怎么样的人,姚凌的叙述自然是片面的,但也或多或少的将耿书娘这个名字丰满起来。
“说起来,母亲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你的事情,我还是从师父那边知道的你的存在,但我知道,每次我叫母亲的时候,她都会出现短暂的措楞,我猜她一定是在想你。”
文若没有出声,而是在姚凌讲述完他的生平之后,缓缓的说起自己的人设。
其实没什么好讲的,他这个身体的人设,在他接手之前,可以说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唯三的出门都造就了更久的卧床。
第一次是七岁那年,去练武场偷看望舒教导秦子笙练武,被风吹过,养病半年。
第二次是九岁那年,秦子笙跟随望舒外出受了伤,回来养伤期间,他扒着窗户偷偷看过对方一回,被突降的暴雨淋湿,养病一年。
第三次是十三岁那年,望舒带着秦子笙上山打猎,因为好奇,偷偷跟了出去,结果还没走出大门,平地摔倒,养病两年。
姚凌知道文若算是朝廷的质子,想过他会过的不太好,但没想到竟然连门都出不了的地步,顿时满眼心疼的看向他,瘪起来的双眸看上去很是难过。
文若摆了摆手,毕竟那些都是虚假的,端起酒杯,一把揽过姚凌的肩膀,哥俩好的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哥哥我现在好的很,不是还能坐在这里和你喝酒吗,来,哥哥给你满上。”
文若的酒量很好,不论他真实的身体,还是这具游戏身体,可以称得上是千杯不醉。
但显然姚凌并不具备这项本事,半斤酒下肚,人已经看上去摇摇晃晃的,但还在坚持要陪文若继续喝酒。
为了防止人在自己这里喝吐了,文若只能晃了晃脑袋,一头趴在桌子上,假装人事不知,任由姚凌摇晃自己,就是不睁眼。
酒桌上瞬时安静下来,紧闭双眼的文若,能感觉到姚凌来到自己面前,大概是蹲下身子,面对面的看了他许久,最后一把将他抱起走向床边。
温热的毛巾划过脸庞,强力控制自己面部管理的文若翻了个身,身子朝向里侧,留给姚凌一个后背,在感受有人脱下自己的鞋靴和外套时,他还在尽量放松自己,直到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近怀中。
文若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飞速运转,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酒后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