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觉得此刻的兰心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眼里似乎有了光。
兰心深吸口气,继续道:“巫兰现在还能在巫山那里说上话,毕竟这阿拉汗国一半的江山都是她打下来的。”
“按照今日谈判的情形,巫山似乎对太子情有独钟,想让他来做皇妃。”
兰心一听不由一笑:“看来巫山与他父亲巫王一样喜爱男子。”
“即便男女都一样,可我朝皇帝会接受吗?”林黛玉问。
兰心趴在她耳边说:“你先给元英写封信,让她去探探皇上和太子的口风,若是真能同意,那就还有谈判余地,用人来还五座城池,怎么说都划算。”不愧是明月楼的老板,兰心是精明的。
“好,那一会儿我便修书一封加急送回京州。”
林黛玉其实心里还有些疑问,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和谈,便先开始写信。
兰心在一旁帮她磨墨,看见她写的字,噗嗤笑了:“谁人能想到这般娟秀的女子竟然字写得这般粗犷!”
“兰姨莫笑我了,我这字保真,谁都模仿不了。”林黛玉自嘲。
不一会儿,林黛玉就把信交给了邮差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州长安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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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便到丑时,兰心要走,林黛玉开口挽留:“兰姨不弃,今日就和玉儿挤挤吧。”
兰心温柔回答:“我喜欢还来不及。”
林黛玉躺在兰心身边,嗅到一股温暖的香气,让她想起姑苏,想起脑海里闪过的贾敏的身影。
“兰姨,我想抱着你睡。”
兰心察觉到林黛玉的心情低落,主动抱住她道:“乖女儿,睡吧,兰姨在。”
慈爱的怀抱让黛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就像坠入了春日花海,温柔和煦香甜。
一觉醒来,兰心已经走了,还留了封信。
兰心放心不下巫兰孤苦伶仃,要与她相伴几日。
距离下一次谈判还有六日,林黛玉只盼李元英早些回信,让她知道谈判的底线在哪里。
就在这时,薛宝钗敲开了黛玉的门,一进来便问:“昨日可有客人来了?”
林黛玉笑她消息灵通,本来她也没避讳宝钗,直道:“京州的朋友,刚好碰上。”
薛宝钗没多问,脸色不好看,不知是没睡好还是怎么。
“唉!”宝钗手里拿这暖炉,身上还直打颤。
“宝姐姐这是为何?”林黛玉整理好衣衫,漱漱口,把剩下的那杯茉莉花茶一饮而尽。
“你说为何?还不是和谈的事。若是他们不同意,咱们该如何?”薛宝钗叹气。
“不是还有余地吗?第二个方案。”林黛玉说着在宝钗对面坐下。
第二个方案,她俩都知道,不过是李元昊的下下策,就是什么条件都不答应,先妥协,把巫山的条件带回去,他们慢慢商量。
慢慢商量?巫山怎么可能这么一直等下去?
宝钗想想这第二个方案更萎靡不振:“还说第二个方案呢,这个方案就不是方案,不过是个退路罢了。”
“你就知足吧,皇上没说谈不成让我俩死在这里,给咱留下一条这么好的退路你还不乐意?”林黛玉笑道。
“怎么?你还真打算走第二条路啊?”薛宝钗问。
“宝姐姐怎么这会糊涂了?”林黛玉看着她,桃花眼里映着宝钗疑惑的银盘。
林黛玉见她不解,继续说:“姐姐一向周全,如果咱们真的谈下来,无非是割地赔钱和亲,怎么都不是好事儿,此等事谁做的决定,谁就要背负骂名,姐姐想想?”
宝钗恍然大悟,看着黛玉:“原来在这儿。”
“姐姐来之前没见过苏丞相?”林黛玉问。
薛宝钗听她提起苏明风,目光微微往下看,似乎在琢磨什么,一会儿抬眼看着她道:“苏丞相给我三个字‘莫逞强’。”
林黛玉一听便笑了:“苏丞相果然名副其实。”
薛宝钗对林黛玉刮目相看,笑道:“我一直以为林妹妹是个直性子,没想到也有弯弯绕。”
“宝姐姐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林黛玉笑着说。
“林妹妹真人不露相。”这算是宝钗对林黛玉最大的褒奖,也是第一次这么诚恳。
“姐姐快别说了,我都要脸红了。”林黛玉忙捂住脸。
“还给我谦虚呢!”薛宝钗放下暖炉就要揪她耳朵。
林黛玉满屋子跑,薛宝钗满屋子追着她要打。
不知闹了多久,俩人竟浑身是汗。
“好姐姐,别追了,我错了还不成!”林黛玉求饶。
薛宝钗也是累了,浑身香汗淋漓,方才吃过的冷香丸这会子随着汗散发出来阵阵清香。
林黛玉吸着鼻子,直说:“姐姐身上真真好闻!”
“好闻什么,一股子药味!”薛宝钗裹了裹散开的粉色棉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