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的多罗才回过头,刚刚看到挥舞刀子的鲍宗贤,甚至没反应过来到底这代表什么。
鲍宗贤对上多罗茫然无辜的视线,眼前又浮现出哥哥躺在病房的样子,更多的怒火涌上心头,他喊道:“你们都是恶魔!”然后不管不顾地朝多罗扔出刀子。
如果他扔得够准,这一下会直扎入多罗的心脏,如果不准,或许会伤到其他人,那也无所谓了。
他转身朝食堂大门跑去,只要能跑出学校,他们就拿他没有办法。
避难所这么大,废弃的地方这么多,他可以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下水道,等到风平浪静再换一个身份去其他生活区,他爸爸能帮他办到这些。
齐千里看到刀飞来,顺手抄起叉子对掷过去。
叉子打飞了刀子。
被击落的刀子打着旋落到鲍宗贤脚下。
顾不上脚底的鲍宗贤踩了个正着,滑得后脚飞了起来,整个人扑向地面。
这是在齐千里预料之中的,他本计划一石二鸟,既化解了鲍宗贤的攻击,又能拦截他。
可接下来的发生超乎了他的计划。
鲍宗贤摔了个四仰朝天,后脑狠狠磕在椅子角上又重重摔在地上,光可鉴人的铁皮角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地板上也很快积攒了一洼血泊。
“杀人了!”
有学生发出一声惊叫。
恐慌潮水一般传染开来。
食堂里的学生们推搡着向外跑,最后只剩了黎白安、齐千里和多罗三人,以及一地狼藉。
理事长柳东州和警卫们很快赶到,将案发现场圈了起来,将黎白安和齐千里带离了现场。
去理事长办公室的路上,黎白安想介绍一下案件经过。
柳东州摇摇头,示意她现在还在走廊,无需多言,然后说:“食堂里有监控,可穿透建模型的,不担心拍不到。”
一进办公室,柳东州就长叹口气,掏出手机给黎白安听霍华德发来的语音:“马上让他们到办公室来找我!”
然后解释道:“避难所里能送孩子来高中的家长大多都在重要部门任职,这件事情我们封锁不住。我知道即使过错不在你们,但人类什么时候能集体性的理智思考?天啊,这可是学校,死的还是一个学生。”
“别慌,柳老师不要激动,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黎白安稳稳地给自己接了一杯水,“鲍宗贤说他哥哥在变人手下重伤是怎么回事?”
柳东州不关心这桩十来年前的旧案,却也解释道:“鲍宗贤他哥想猥亵女同学,女同学是个变人,情急之下露出了一点原身,把对方反'杀'了。”
“那这个鲍同学多少有点活该。”黎白安摇头道。
“可这笔账只会被普通人和他们的父母算到变人的头上。”柳东州看向齐千里,“你们要多小心了。”
齐千里抱着手臂,半倚在黎白安身侧的写字台旁,深蓝色的眼眸半阖着,一副早有预料的波澜不惊。
黎白安忽然想,如果现在的一切都在直播中,船员们的关注点会不会变成白翼长官沉默的魅力。
啧,那他这一票岂不是更有影响力。
怪不得她还特意提醒自己,要把他争取过来。
第98章
黎白安和齐千里在理事长办公室喝茶的时间,警卫队很快查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他们在鲍宗贤一案中不承担责任。
打算留他们在学校里、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的柳东州也没了借口,只得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离开。
“人言可畏,你们别太张扬了。”柳东州对着他们的背影最后嘱咐道。
“知道了,谢谢。”黎白安回头微笑道。
她的话听上去有些敷衍,其实她并非不认同柳东州的观点,只是他们的目标不同。
人类在意自己在社群中的地位、形象,也担心社群带来的影响,但神明不在意,即使被污蔑、被排挤、被绑在柱子上烧死,也会以新的形式重新降临。
离开学校后,他们旁若无人地逛了地下中心花园,去了寺院和教堂,去了贫民窟,也去了百货商场,见到了富人、穷人和忙忙碌碌的工薪族。
齐千里的银发太扎眼,路上引来好几次议论。
局域网内的社交平台有各种对他们的偷拍,霍华德为此给黎白安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她都没接。
如果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张扬,那只能让普通人适应他们。
让他们毫无线索地呆在宿舍,无所事事地舆论平息,是绝无可能的。
他们
“奇怪,没有异常。”黎白安站在路口,观察着四周说,“基本符合一个延续了近百年的避难所的风貌。”
往常的副本,他们总能很快地找到问题核心或者某处关键场所。而现在的生活节奏太日常了,即使是鲍宗贤如烟花一瞬般的出场,也没有激发更多的问题,说来说去还是人类和变人的矛盾,但变人最近也没出什么新段子。哦,除了齐千里,暂可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