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学来的。”江乘笑道。
房间非常大，地毯毛茸茸，地暖温度也很合适，节目组帮他把地铺打好，陶导还不放心，走的时候一脸抱歉。
“真的太不好意思了。”陶导对江乘说，“我一定再催一催，明天让工人早点来。”
江总：“不急。”
宝宝也觉得一点儿都不急。
原来一家三口一个屋，是这么好的事儿，妈妈在浴室里关上门洗漱，她就可以和爸爸一起玩。
山地越野车的乐高组件，被她拆了又搭，搭了又拆，都盘包浆了。
宝宝便在爸爸加班时，坐在他身上，小手戳戳电脑键盘上的一个个小方格。
她让爸爸在文档上打了两个字。
一个是江乘，一个是江乖。
江乘这才知道，原来在此之前，竹竹小朋友傻乎乎闹了个这样的笑话。
现在，他俩对着文档上的字，玩大家来找茬的游戏。
他勾了勾宝宝的小鼻尖：“文盲小朋友。”
竹竹捂着自己的鼻子。
她很认真地告诉爸爸，妈妈说了，鼻子会被勾得不漂亮！
江乘就又学会了新的逗宝宝小妙招。
勾完鼻子，得重新揪一揪。
纪凝洗漱完出来，一眼就看见电脑前的父女俩。
“揪一揪！”
“揪了，但是揪成匹诺曹怎么办？”
“爸爸，匹诺曹是什么哇？”
纪凝一直觉得，竹竹还很小，小到需要妈妈全方面贴心照顾，为她扫平一切的障碍。
但是现在，宝宝盘着小短腿，窝在江乘的怀里，显得更小了。软乎乎一坨孩子，就像是一个小玩具，偏偏小玩具会笑，不装电脑都能嘎嘎乐，连带着窗外偶尔传来的凛冽寒风，都变得好温柔。
抬眼见到纪凝，江乘的神色顿了一下。
她的发尾还有点湿。
江乘指了指她的头发：“要不要吹一下？”
纪凝一身成套的卡通睡衣，穿得很整齐。
这也是为了录节目特地买的，倒是和今晚屋里多了一位室友无关。参加真人秀节目，房间里毕竟装着摄像头，每晚睡觉前，她会习惯性检查镜头是否已经停止工作，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得防备着直播事故。
刚才觉得房间里有点闷，他们将窗户打开小小的缝。
现在，江乘放下小团子，关上窗，隔绝室外的冷风。
“不吹。”纪凝皱了皱鼻子，随手拿起手机，“好麻烦。”
江乘眸光沉静。
很多年前，也是这样。
纪凝毫无耐心，连吹头发都觉得费劲，从浴室溜出来，将吹风筒递给他。她甚至一句话都不需要多说，心安理得的差使。
而他心甘情愿。
这一刻，他们目光相对。
连时间都变得沉默，一秒、两秒……
江乘迟疑。
她想起来了吗？哪怕只是一个瞬间。
纪凝的目光，不小心落在他的薄唇上。
脑海中冒出明信片中的两张照片。
“有点冷。”她迅速溜走，“我还是去吹干。”
竹竹：“不冷哇……”
纪凝背影匆匆。
她先是随手拨了拨发尾。
又使劲摇一摇自己的脑袋。
得晃一晃，把脑袋里的水晃出来。
“哇塞！”竹竹崇拜的小手手捧在胸前，“甩干机！”
……
对于竹竹小朋友而言，这是特别的一晚。
宝宝过去从来没有想过，在临睡前，爸爸妈妈可以一块儿陪着自己。
他们一人挑了几本绘本故事，排着队给竹竹讲故事。孩子成了小小裁判员，她要认真听故事，给爸爸妈妈分别打分。
“赢的有什么奖励呢？”
“赢了就是故事大王！”
江乘和纪凝便争取成为宝宝心中的故事大王。
妈妈的声音要更加轻柔，故事有起有伏，分角色变换声线，很有趣。
爸爸讲故事时要干巴一些，不过他会把握节奏，顺便从脑海中的AI资料库里随机提取丰富的科普小知识，也很有吸引力。
竹竹小朋友难以取舍。
今天的故事大王奖章花落谁家呢？
直到好几个故事结束，公平公正的小团子还是没想好给谁打更高的分数。
要是按照往常，崽崽早就该睡了，今天却太兴奋，床上时不时冒出一个小脑袋，确认爸爸还在不在。
“爸爸，你冷吗？”
江乘不冷。
甚至还觉得很温暖。
可即便如此，小团子还是不放心爸爸。
她拿了自己的小小羽绒服，跑去盖到他身上。
江乘失笑：“没有被子吗？”
宝宝摇摇头。
被子要留给妈妈盖哦。
夜静悄悄的，床头的小夜灯，仍旧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