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在书桌前坐下，将纸张和笔摆好，抬眸看见纪凝研究着三到五岁年龄段的绘本，精心为宝宝挑选。
他们将在这儿待一周的时间。
每天一个睡前故事，还不够，得多准备一些，让竹竹有选择的余地。
现实向的童话故事，宝宝会害怕，纪凝将随意抽出的一本故事书，重新塞回去。
但这些书排列得太整齐，抽出来之后再放回去，实在费劲。她将左侧的书扒拉开，好不容易挪出一个空位，还没来得及塞书，缝隙又被倒下的左侧书填满。
她耐心不足，却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扒开左侧的位置再尝试一下，趁着架子上的书还没反应过来，当下就举着手里的书往里怼。
这一回很顺利，这一排书架被她恢复原样。回头时的一瞬间，她的表情与多年前与狗狗吵架时的意气风发臭屁脸如出一辙，几乎重叠。
“和狗狗吵架后呢？”纪凝问。
这是纪凝第一次问起从前的事。
那个雨天，她第一次来到他的城市。她做事总想一出是一出，航班延误了很长时间，和小狗也吵了很长时间的架，连落脚地都没定下。
接下来的发展，和童之奇的猜测相似，他从车里给她拿了一把伞。
“再后来呢？”
“你直接上车，还是后座。”
纪凝：……
人家都没请呢，真是好意思。
那一天，他很晚才回家。
江乘带她去填饱肚子，又给她安顿好酒店，当时，她贫穷女大学生错过回寝时间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
再联系他，是几天之后的事。
主动权，似乎一直都握在她的手中。
“你真是个好人。”纪凝说。
话题暂时告一段落，人机收到一张好人卡。
他拿起笔，先将节目组给的任务完成。
阅览室同样是温暖的，柔和灯光落下，光芒浅浅地覆着她。
纪凝就像是自习室里百无聊赖的划水大王，江总认真写作文时，她也很认真，单手托腮地打量着。
他们达成共识，不争抢小孩，做到凡事尊重，共同抚养小朋友长大。
记忆定格在她成为妈妈以后，傅明亚与纪国亭将荒谬挂在嘴边，她却觉得，即便记忆早就褪去，那也不是一个荒谬的决定。
当年她的眼光，稳定发挥。
除了外形上的要求外，她给竹竹选的爸爸，是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纪凝。”
“怎么了？”
江乘从作文纸底下抽出另外一张空白的纸张，递给划水大王。
“不要偷懒。”他说。
……
工作人员告诉竹竹，爸爸妈妈在阅览室写小作文。
阅览室里还没有配备专业的阅读灯，灯光昏暗，小朋友最好别在里面待着。
刚巧，今日份的小团子，没有意愿当爸爸妈妈的跟屁虫宝宝。
电视上，广告已经播完了，小朋友们无法拒绝动画片的诱惑，板板正正坐在电视前，欣赏猪猪侠的英姿。
猪猪侠的插曲很好听。
童之奇是爱豆出身，哼唱着刚学会的儿童歌曲，轻快旋律配着朗朗上口的歌词，歌声回荡，粉丝们隔着屏幕都开始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声音太好听了，就只听了一遍插曲，音准满分，这难道不值得夸一夸吗？】
【哥哥好久没有唱歌了，呜呜呜梦回舞台。】
【到底是谁在黑童之奇啊，能唱能演，没有任何负面的花边新闻，完全是优质偶像！】
【顶流这一波是要吸儿童粉了吗？刚才我儿子在边上玩磁力片，听见歌声，一下子就凑过来了。】
【嘉宾之间的氛围真是越来越好了，顶流唱歌，丁暮芸和向星晖帮着打拍子，妹妹和章彦希在边上录视频，再加上两个心无旁骛看电视的乖巧小朋友，好和谐的画面。】
“乐乐。”章彦希说，“我这里的拍摄角度比较好，可以拍到大家，你要不要坐这边？”
在新嘉宾的邀请下，童之乐坐了过来。
她不算哥哥的小迷妹，但录视频时很上心，镜头角度切换，怼着童之奇的脸，还挤了挤眼睛。
“wink一下。”
她话音还没落下，童之奇已经开始wink。
“可惜没有带吉他，不然这散发魅力的时刻就是名场面了。”他说。
童之乐：“童之奇，你太自恋了！”
童之乐拍下这段短短两分钟的视频。
她打开微信，发送给他们的妈妈，抬眼注意到章彦希正好靠近看她在做什么。
兄妹之间打打闹闹是常态，但只要涉及长辈，就会激化更深一层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