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周燕珺真羡慕老伴是个缺心眼儿的,到现在都还云里雾里。
不像她,才刚和小孙女说再见,就已经想念了。
好在明天一早,节目开播。
到时候她得坐在电视机前,全程关注小孙女的表现。
周燕珺拍了拍司机位置的文特助:“我记得你上次说,是不是有个‘只看竹竹’的功能?”
“不是,那是其他app,您给记岔了。”文特助说,“咱们这档节目,还没有这项功能,而且是直播,也没法加倍速。”
“没功能、没功能……”江松林没好气地接了一句,“不知道主动开发?”
文特助一激灵。
这是随口吐槽,还是在安排工作?
老江总的心思,比小江总还难猜。
幸好老江总已经退下来,否则跟在这样的领导身边,他的日子要更难过了。
江乘看一眼时间:“开车吧。”
“等一下!”周燕珺余光瞄见车窗外,立即开门下车,“是竹竹来送我们了!”
小团子是跑着来的。
因为妈妈说,如果她非常非常想要送爸爸、奶奶和爷爷,就得加快脚步了。
崽崽跑得气喘吁吁,还没站稳,奶奶已经慈爱地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儿。
江松林从车上下来,站在原地望着。
竹竹不希望他们离开。
但她最、最舍不得的,还是爸爸。
投进熟悉的怀抱时,竹竹好腻歪,小脸蛋在爸爸的肩膀上挤成一团。
夜幕之下,皎洁月光洒在宝宝圆乎乎的小脸上。
她不会掉眼泪,如果哭鼻子,爸爸也要难过的。
纪凝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她好像,再次低估了江乘在竹竹小朋友心中的分量。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
江松林往前一步,却被爱人打断。
“别催。”周燕珺说,“让他们再待一会。”
江松林无奈的目光,扫过竹竹、江乘和纪凝。
老爷子几十年养成的臭脾气,很难改。
他不开明,固执专制,在家在外都是说一不二。
但问题是,在家里时,也没人听他的啊……
这一次,恐怕他还是拗不过他们。
“是不是到时间了呀……”宝宝呢喃。
不管多难过,竹竹还是得和爸爸说再见。
懂事的宝宝能够理解。
因为以前在永瑞村时,弟弟的爸爸也是这样进城务工的!
等到他们的车,逐渐远去,竹竹小朋友才垂着脑袋,跟着妈妈重新回家。
……
纪凝定好了凌晨四点的闹钟。
她以为自己压根就睡不着,没想到睡得圆脑袋都快要变成扁脑袋,听见欢腾的闹钟铃声时,“奄奄一息”地,伸手去摸手机。
但是她太了解自己,在前一天晚上,就压根没把手机放在床上和床头柜上。
现在,还得挣扎着爬起来。
背上压着宝宝的小短腿。
竹竹小朋友的睡相越来越不老实了!
“宝宝,把腿拿开……”
“脚丫子也拿开!”
行李是昨晚都已经收拾好的,往机场赶的专车也已经约好,但即便如此,一大早起来,纪凝和竹竹小朋友仍旧像打仗。
专车司机做事负责,上楼来回几趟,帮忙提行李。
等到了机场,纪凝取了行李车,一箱一箱,将行李箱往上抬。
竹竹帮忙,小小的人儿,力气半点没有,充当的是一个气氛组的作用。
她用手托住行李箱的边角位置,脸蛋都快要憋红,箱子却纹丝不动。
纪凝好不容易推着行李箱办好托运手续,又带着宝宝过了安检,才终于得空歇一歇。
她们起来得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竹竹鲜见地要了整整两杯牛奶。
她左手一杯,右手一杯,“咕噜咕噜”喝得起劲。
要喝很多很多的牛奶,才能有力气。
“要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纪凝勾勾她的小鼻尖。
“帮妈妈抬行李箱!”
纪凝再次向竹竹的鼻子下手。
不能总是往下勾,还得往回揪,要不然宝宝的漂亮小鼻梁就不高啦。
这是严格意义上,纪凝第一次带着宝宝出远门。
除了有很多杂七杂八的琐碎事要考虑外,她还得顾及竹竹的情绪。上一回小朋友坐飞机,是跟着她姥姥姥爷一起,陌生的环境,不太舒适的气压,使得宝宝初次坐飞机的体验感很不好。
“飞机上有小点心,想不想尝一尝?”
“竹竹可以向空乘要橙汁,但是得说谢谢哦。”
“我们可以打开遮光板,看窗外的白云,到时候我们数一数,一共看见了几朵白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