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伤养好后,他决定将自己身上所有家当都变卖了,雇了几个会阵法的散修,重新回到西岭。
照着原路,邱金魁几人再次进到西岭。
他要给自己的兄弟们报仇。
结果显然,除了他,自己雇来的阵修也全部死在了西岭里。
到此,他再不敢踏足。
神秘西岭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大家别再去这危险之地。
谁能想,谢只南和晏听霁两人不怕死,非要去。
坐着听他讲了这么久的谢只南眉头紧皱,片刻,一只青鸟穿过面馆的门径直飞到她肩上。
是鱼伶的传信。
她侧耳听着。
“不要去西岭!”
谢只南捏碎了这只青鸟,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邱金魁。
“编成这样,也是为难你。”
第95章 “我坐好了。”
照邱金魁这番说辞, 他还真是铁血赤诚之人。
逃出来后不惜一切再次折返报仇,尽管逃出来的仍是他。
邱金魁惶遽道:“你说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当然,”谢只南站起来睨着他, “只有你是活着的,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谁又知道当初是不是你贪生怕死, 踩着他们的命逃出来的?”
“我想想应该是这样,那时你们确实找到了阵眼准备逃出西岭,没想到被那群鬼物追击,你落在后面, 鬼物离你最近,对你伤害最深, 你拼了命地加快速度,拽倒面前人拖延时间。他们都没有任何防备, 被你这么一拽, 全都给那群鬼物吞没,然后你在阵眼合闭的最后一刹逃了出来。是吧, 邱金魁?”
邱金魁矢口否认:“你瞎说什么?我都告诉你所有经历了, 你不信我没有办法!”
谢只南没再说话,摆摆手, 身后晏听霁便抬脚踹了过去,硬质鞋底重重碾在邱金魁的肩上,他吃痛一声往后仰倒,捂着眼的手不受控制地张开,露出那只被打得发黑的眼。
“你第二次带着人去西岭,是因为去西岭的一群人只有你回来了,你们又都是做的打铁生意, 难免有人会怀疑你居心不良。所以你咬咬牙,拿出全身家当雇人去西岭,在西岭附近将那几名阵修杀害,掩埋起来。自己做出一副受伤惨重的模样,告知岛上的人西岭危险。如此,他们既不敢靠近,也会相信你是清白的。”
谢只南的声音再次落下,清清楚楚地传到邱金魁耳里。
他脸色青了又白,叫喊道:“你放屁!”
晏听霁面无表情地将鞋底移至他的脸上,只见那张精瘦的脸微微侧去一点弧度,被挤压变形得有些狰狞,只消片刻,邱金魁便求饶道:“错了错了!我错了!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谢只南勾勾手,晏听霁又走回到她身侧。
“我猜的呀。”她笑道。
邱金魁:?
但也不全是。
还是做了些准备的。
谢只南这个人,凡事都将结果往坏了想,不论是别人还是自己。
结合崔九兆所说的,而今又亲自听了一遍邱金魁的自述,其实是相差不大的。要不是他刚才挥刀所使出来的劲让谢只南看了个清楚,她也只会稍稍怀疑他那双干劲十足的手臂。
在五堰派的炼器阁里,谢只南见到过在里头锻造法器的同门,他们的臂力非比寻常,若非长久使力,断然练不出这劲儿。
邱金魁也是一样的,单靠揉面就能把两只手臂练成这样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还在做打铁的行当。
合理解释只有一个。
邱金魁得知几人误入西岭,若是只有他一人逃出去,这打铁行当便会只被他一人垄断。
这是笔划算的买卖。
而后对外宣称改了本业,换做面馆生意,实际这打铁生意私下还在做着。
方才那群在面馆里吃面的便都是他的顾客。
他搬到隐市便是为了做些见不得人的行当,普通人到邱金魁的面馆吃的是汤面,若是来找他打器的,吃的便是泼着油的生面。
隐市这样的地方,什么人都有。谢只南当然不会只奔着邱金魁一个人去,自然也要打听打听别人口中的邱金魁到底如何。
生活在隐市里的人,大多没有什么避讳,就是问消息都得给钱。
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谢只南的灵石全都给了崔九兆他们去买法器,哪里来的钱去买消息?
她只好拔下一根自己头上戴的簪去换消息,簪上镶着灵玉的,值不少钱。被问消息的人从没见过这等好物,自然将这邱金魁在隐市内什么性子,做过什么全都告知给了谢只南。